江津嶼低頭喝了一口茶,垂著眼瞼,掩去眼底翻涌的冷意。
“她的話,你別往心里去?!彼穆曇羝届o無波。
蘇卻偏頭看他,輕笑了一聲:“她也沒說錯啊?!?/p>
江津嶼的眼神沉了些許,斂著眉看她。
“門是進不去的?!彼Z氣慵懶,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,“可這世上哪有我非進不可的門?”
“山不來就我,那我也不過去。”她笑得意味深長,眼尾微微上揚,“我只待在我想待的地方?!?/p>
江津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,眼底的情緒微妙難辨。
這一刻,他忽然意識到——
她從不覺得江家、權勢、高不可攀的門第對她來說是目標,更不覺得值得攀附。
她不走進任何人劃定的門,也不屈從任何世俗的安排。
她的世界里,只有她愿意停留的地方。
這樣的人,就像是沒有線的風箏,不會為任何事牽絆,一不留神就會在視線里消失不見。
“蘇卻。”他喚了她的名字,聲音似散落在夜色里的釣餌。
“嗯?”蘇卻偏頭看他。
“所以呢?”他聲音低緩,“你想待在哪兒?”
蘇卻單手撐著臉,意味不明地看著他。
她不傻,江秉珊的話明里暗里都透著譏諷,把她擺在了“攀附江津嶼”的位置上。但諷刺的是,這種話不知為什么,反倒讓她有種順水推舟的沖動。
她忽然想看看,江津嶼聽到她“認下”這個誤會,會是什么反應。
這不是某種賭氣,也不是刻意的試探,只是……
有點好奇。
她唇角微微揚起,語調緩慢而輕柔:“她說的也不算全錯,至少……有些事情,她沒誤會?!?/p>
江津嶼的手指頓住了。
他微微抬眸,漆黑的瞳仁里倒映著搖曳的燈火,像是無風的深夜湖面,沉靜之下有什么東西收緊了。
蘇卻故意看著他,停頓了一下,才繼續(xù)道:“我現(xiàn)在不就待在你身邊嘛?!?/p>
一瞬間,江津嶼的呼吸幾乎不可察地滯了一瞬。
這句話太像某種默認,像是她不拒絕和他捆綁在一起的未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