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接近池湛,褚行宵已經(jīng)分不清,究竟是因為憤怒,還是因為那股鬼使神差想要離他更進(jìn)一步,卻礙于面子不肯說出來的小心思。
倘若現(xiàn)在否認(rèn)……
褚行宵從小就是個很有主見,且并不怎么在乎世俗眼光的人。因為對音樂感興趣,不顧家人阻攔,一意孤行,因為對老板不滿,所以便當(dāng)機(jī)立斷實施報復(fù)。
然而面對池湛時,那一句“不是我”卻在嘴邊,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。
池湛說,會相信他。
褚行宵從未覺得一句話那么難說出口,甚至于升起的念頭都充滿了罪惡感。
最終,褚行宵道:“那個人是我?!?/p>
池湛一怔,沒有想到褚行宵會這么干脆利落地認(rèn)下來,但他握著手機(jī)的手指一瞬間卸了力。
在潛意識里,他很怕褚行宵會否認(rèn),到那時,就連池湛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。
“我可以解釋,”褚行宵見池湛動了動,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袖,卻只敢握住一小塊布料,懇求般地望著他,“我一直不敢告訴你,怕你生氣……”
對于那天的事情,池湛其實是驚慌的,但那只有一小會,因為對方給他的感覺,并不是危險的,更確切來說,冥冥之中,他篤定對方不會傷害他。
但池湛確實受到了驚嚇。
倘若不是周宴行,與那晚漂亮的煙花分散了注意力,池湛大概連續(xù)幾晚都會睡不好覺。
池湛垂眸:“你那么做……是為什么?”
“那段時間,公司里要求我跟別人炒緋聞,”褚行宵道,“這件事情沒有經(jīng)過我的同意,但經(jīng)紀(jì)人拍了我和其他人的借位照片,準(zhǔn)備發(fā)到網(wǎng)上?!?/p>
“我要求他把照片刪了,但他說,這都是周宴行的要求?!瘪倚邢?,“我不可能任他擺布,于是給他打電話,電話轉(zhuǎn)接到了秘書部,我還沒說完,對方就把電話掛了。我以為這是周宴行拒絕和我溝通的信號,而那段時間也見不到他,只能趁這個機(jī)會去找他?!?/p>
隨著褚行宵的解釋,原本困擾了池湛許久的疑惑終于解開了。
“你以為掛斷電話的那個人是我,才會故意威脅我?!背卣棵靼琢?,“難怪那天晚上,你下手那么干脆,就像提前計劃好了……”
褚行宵的視線落在池湛的手腕上。
雖然他當(dāng)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,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拿衣服上的綢帶捆住了池湛的手腕,那時候可能沒注意力道,勒出了紅痕。
“對不起,哥哥,是不是很痛?”褚行宵低聲道,用手指輕輕碰觸池湛的手腕,雖然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完全沒有痕跡了,卻仍然很心痛。
“以后再也不會了。”
這對池湛來說,只是一件小事。
只是皮外傷,何況并不嚴(yán)重,只是因為他的個人體質(zhì)問題,稍微有點(diǎn)擦傷,就會看上去很嚴(yán)重,早就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搬到隔壁后,褚行宵之后試圖給池湛送舒緩藥膏,但那時候池湛的傷已經(jīng)好了,找不到合適的理由,如果那時候送,未免有點(diǎn)奇怪。
那藥膏還在褚行宵家的客廳里躺著,沒有用武之地。
褚行宵的手指輕輕掃過手腕,激起一陣奇異的酥麻感,池湛不太自在地抽回手腕,道:“已經(jīng)好了?!?/p>
“剛才的事,如果我不問,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?”池湛又問,“還有其他事瞞著我嗎?”
褚行宵有點(diǎn)心虛,最后還是說了實話:“我不知道,一開始我打算在和你告白那晚說出真相,但那天晚上又被人打擾到了,沒找到機(jī)會?!?/p>
“至于其他事,肯定沒有了?!瘪倚邢攀牡┑┑溃拔冶WC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