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太記掛這個人,他只說讓你去見他,卻沒問你去哪兒,該怎么去見你?!?/p>
禰荼啞然,修士禍亂世間,舊友沒跟她劃清界限已經(jīng)算不錯了。
“是我多言?!狈剿甲h面露羞愧。
“沒事?!倍[荼知道他是好心,這人聽聲音就知道是個什么性格,能多說這么些句已經(jīng)不容易了。
方渺道:“跟老夫回宗吧,宗內(nèi)有些許武技,或許對你有幫助。齊天門的人很快就找上來了,先前離開的那個叫般竹的可能也會回來看看,留在這里不安全?!?/p>
“行?!倍[荼道。
方渺眉飛色舞,咳嗽一聲,讓自己冷靜,不就是天命者嗎,他問心宗還沒有天命者呢!
“但走之前,我想去洪彥鎮(zhèn)走一走。”
方緲連連點頭,道:“那就快點走。問心宗此去千里,再回來可就難了?!?/p>
街道上凌亂不堪,深淵地縫橫過東街,那里的屋舍已不見蹤影,被流星火球摧毀的房屋一片狼藉,翻折的旗幟,呼喊的聲音到處都是。
“娘,娘……”
“爹,你醒醒?!?/p>
不過一場斗法,鎮(zhèn)上的百姓死傷有兩成,好在貪玩的小孩當時都在山頂,都還活著,而這些小孩家里,大多有親人在世,雖說有些人傷得都不輕,但至少有人還在……
也好。家破人亡的有她一個就夠了。
去問心宗的路上,方老頭難得破財買了輛馬車,馬車破破爛爛四處漏風,驅(qū)車的是匹老馬,瘦骨嶙峋,車子晃晃悠悠,慢吞吞地長途跋涉。
車內(nèi)顛簸了一陣,禰荼疼得臉色蒼白,滿頭大汗,她摸了下后心,滿手的血,于是掀開車簾對前面駕車的人道:“我后背還有點疼,您能再給我治一治嗎?”
方緲道:“別找我治,你找他?!?/p>
“他?”禰荼看向方思議,這人端坐車內(nèi),儀態(tài)萬方,自從在榕樹下道過幾句話之后,他就一直閉口不語,像在自懲,當然可能他本就話少。
方緲的聲音從車外傳來:“你先前受傷昏迷的時候,是他給你治的?!?/p>
禰荼伸手在方思議眼前晃了晃,道:“你能治活人嗎,比如我?”
方思議朝著禰荼伸出手:“手給我?!?/p>
招惹
對她好,對別人一般。
禰荼試著把手放在他掌心,方思議一手托著她的手,另一只手手掌附上她手背。
有股熟悉的暖流涌入身體,禰荼便感覺后背尖銳的痛覺在緩緩消弭,手上、胳膊上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(jié)痂、愈合。
“會不會留疤啊?!倍[荼問。
“我給你熬藥,不會留疤?!狈剿甲h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