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不過才看了幾息,就瞧出了一些不對勁來。
廣寒仙像是沒怎么坐過馬車,雖說靠在車壁上,但身子卻繃得緊緊的,視線也一直不定地亂放。
時易之心一驚,暗罵了自己幾句。
真真是個木頭人,竟然如此不懂得體貼!
他索性直接將手中的書給放下,又重新打開箱子從里頭拿出了一張疊好的薄被來。
而后輕聲道:“雖說江南的秋不冷,可多少也有了風,要不要蓋一蓋?”
只盼著這床柔軟的薄被能讓廣寒仙放松些許。
“要蓋。”廣寒仙這樣說,卻只是對著他攤開手,根本沒有將薄被接過的意思。
時易之頓了頓,知曉了對方的意思,掌心又不免生了一層薄汗。
他壓著呼吸熱著臉,小心翼翼地將薄被蓋在廣寒仙的腿上,怕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,還仔仔細細地掖了掖邊角。
哪知這一關才剛過完,就又聽得廣寒仙說:“還要公子坐到我的身邊來?!?/p>
坐,坐到哪里?
身邊?
是否有些不妥?
如今已經出了南風館的地界,許是不用再守那些規(guī)矩了吧?
而且這馬車也不算大,他們之間離的并不遠。
時易之正想推脫,抬頭卻和廣寒仙對視上。
那雙蜜糖一般淺淡的眸子此刻正認真地看著他,細瞧似乎還能瞧出幾分央求的意味。
這下他是一點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,衣袍一掀就直接坐在了廣寒仙的身邊。
兩人離得近了就總得說些什么,否則像是黏黏糊糊又像是鬧別扭,氛圍被弄得不清不楚。
而時易之還沒能找出要說的話題,廣寒仙就捻了一塊零嘴送到了他的嘴邊。
零嘴也是他特意挑的——花糖蜜棗。
這是湄洲這邊對蜜棗特殊的做法,用花蜜來泡棗,既有尋常蜜棗的甜軟,還能染上相應的花香。
送到廣寒仙手中的這份,自然帶著桂花的清甜。
“公子,嘗一嘗?”
時易之喉頭滾動幾番,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的飄動的帷帳,不敢用哪怕是余光去窺視身邊的人?!昂谩玫摹!?/p>
他話音方落下,就有東西抵在了他的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