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通這點之后,廣寒仙的那些親近,在時易之的心中也全然地變了一種味道。
他不再認為那是對方也想和他培養(yǎng)感情拉近距離,而將那些都看做了一種不得以。
因為賣身契與契書在他的身上,怕他會拿那些重要的東西要挾,所以曲意逢迎、小心討好、故作乖巧,看似歡歡喜喜,實則無可奈何。
而時易之自己呢?
說著要娶人回家,卻一直未開誠布公地談此事,也一直沒能給準(zhǔn)話。
實在不像個君子所為!
可恥可棄可唾?。?!
廣寒仙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因為自己一句話,時易之就想了這么多。
他只是看著面前人的表情變了又變,最后整張俊臉都黑了下來,活像是有誰做了什么膽大包天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。
不就是想要逗他玩喂了一勺子柿子過去嗎?至于如此嗎?
頓時,廣寒仙就沒了胃口,看著瓷盤中的柿子也覺得沒滋沒味了起來。
“是我自討無趣,唐突了時少爺了?!彼麑⑹种械纳鬃觼G入盤中,動作不算大,但也發(fā)出了清脆的一聲響?!耙彩悄?,我一個從煙花之地出來倌兒,哪里能懂什么規(guī)矩呢,除了空有……”
“寒公子!”
廣寒仙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時易之給打斷了。
他裝到一半的情緒頓時就散了,一時有些懵懵懂懂的?!霸酰醯牧??”
“是我的錯,是我未能將話給說清楚,唐突了你!”時易之?dāng)S地有聲,他認真地看著廣寒仙,眼中帶上了堅定的光。“這些話原是我早該問的,可我一時得意,竟然拖延到了現(xiàn)在,還做了很多不對的事情?!?/p>
廣寒仙:“???”
“寒公子,
我知道你我相識的第一夜里,我說的那些話你是不信的,所以如今我還要再說一遍?!睍r易之罕見目光灼灼,“我見你的第一眼,就……其實就已對你一見傾心。”
他裝得是好大的氣勢,但說這些話,卻把自己給說得紅了臉,身上燒的竟然比今早染了風(fēng)寒的廣寒仙還要熱。
“我是想娶你與你做夫妻的,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的夫妻。”說了自己的目的,他又開始說自己的打算?!拔以乔逯萑耍m說也在湄洲有生意,但終于勢力不在這邊,所以是打算回到清州府再將你轉(zhuǎn)為良籍,然后再……再談?wù)撈渌氖虑?,絕無輕怠你的意思?!?/p>
廣寒仙:“……”
廣寒仙沒及時答話,他撐著下巴將時易之給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,最后視線落在了對方的腦袋上。
足足看了一盞茶之久,才慢慢地移開眼神。
這個大少爺……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?
這些話不是在他“開張”的第一夜就說過了嗎?怎么現(xiàn)在車轱轆的話來回說,還做這么鄭重。
但也還算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東西,比如關(guān)于他的戶籍。
可清州是時易之的地界,要是拖到了那個時候,他還能跑得了嗎?
他在這里發(fā)呆,那邊表達了自己心意的時易之有些坐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