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易之長舒一口氣,呆滯地放空了一會兒后,又重新躺回去將冠寒給抱回了懷中。
桂花的馨香攙著暖熱的溫度撲入他的鼻中,相貼一夜后,似乎還融入了他身上的味道。
有些怪,怪到讓人的心跳得七顛八倒。
然而還是如著了迷般,他將自己口鼻都埋入到了冠寒的發(fā)絲間。
時易之抱過年幼的弟弟妹妹,抱過剛呱呱墜地的侄子侄女,抱過父母叔嬸以及祖父祖母,然而不管是哪一位,都是與當前不同的心境。
好像偌大的世間,就只有冠寒一個人能讓他變得不像他,能讓他從字字珠璣變得不善言語,從八面玲瓏變得笨嘴拙舌。
可實際他又希望自己在冠寒面前能夠更游刃有余、聰明機敏一些。
這樣就不必教他吃那么多的苦,受那么多的委屈。
昨夜發(fā)生的一切重新浮了上來,他懊惱地晃了晃腦袋,輕啄了幾下冠寒的發(fā)絲與額頭。
而后用很低的聲音又說了一遍“對不起”和“喜歡你”。
-
生氣大抵是真的很消耗人的精力與體力,時易之巳時再醒來時,冠寒還在酣眠中。
也沒將人喚醒的打算,他兀自地起了床,離開前還為冠寒掖了掖被子。
昨日回府事情雜時間緊,時易之也就沒能安排太多。
今天空了些,他便讓益才去找了人牙子,打算給冠寒尋幾個機靈的貼身小廝。
倒也不是府中沒人了,只是在時府生活久了的家丁或小廝,總會有幾分自己的主意在,免不了會把冠寒當外人。
這不是他的初衷。
“少爺,那幾個長得還算清秀的,要不要直接給剔除了?”
時易之還在看著人,益才就忽然湊在他身邊偷偷摸摸地開了口。
他覷了一眼自覺聰明、正在得意的益才,“為何?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保不準有心思不正的人,”益才晃著腦袋,說得頭頭是道?!昂佑置脖扰税?,萬一他們……哎喲!少爺怎么又敲益才的腦袋。”
時易之沉聲道:“莫要說些胡話。”
且不說無端揣測旁人不好,就說冠寒。
他性子溫和良善,為人又慷慨仗義,待自己必然也是會一心一意的,又怎會如益才所說的一樣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