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易之怔愣幾息,倏地想到什么,抬眼看向了巷道外。
不知何時,外頭已經(jīng)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,大聲議論者不再少數(shù)。
如此一來,他也算是理解為何冠寒今夜幾次三番避開他的手了。
——和時永朔那樣半大的少年還是不同,冠寒性子嬌氣,也正是吃不得苦卻也不愿落了面子的年紀(jì),若是被旁人看見了他被抱著或背著的模樣,定會羞惱的。
換做時易之自己,其實也不愿被人瞧見這樣的場景。
想清楚這些后,他便自如地收回了手,“也好。”
沉吟片刻,又說:“那我們在此等待片刻,我派人去駕兩輛馬車過來?!?/p>
總不能受了傷還一路走回去,未免太不像話了些。
他們時家的人也無須受這樣的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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派去的護院腳程快,不過一會兒就領(lǐng)了兩架馬車過來,兩個傷患一人一架,被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貛Щ亓藭r府。
而時易之無意晚夜驚動府中的長輩,便直接將兩人都帶回了自個兒的院中。
養(yǎng)在府里的洛大夫早被請到了小院里,他們一踏進門,便迎了上來診脈看傷。
時永朔被安置著躺在了東廂房,床上的帷帳放下,屏風(fēng)架在中間擋著外頭的視線。
洛大夫在里頭仔細地檢查好一番,隨后才繞出來告與時易之道:“時少爺手腳都無大礙,也未診出內(nèi)傷來,只是身上面上這些青了腫了的地方得費些時間,需日日用藥油摁揉,在完全消去之前也得忌口?!?/p>
他微微頷首,又趕緊讓洛大夫給冠寒也瞧瞧。
冠寒轉(zhuǎn)著眼睛瞥了他一眼,然后慢悠悠地轉(zhuǎn)了回去。
他沒像時永朔那般到屏風(fēng)后褪下衣物任洛大夫仔細檢查,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,露出了手背與指節(jié)上的那點傷。“只有這里?!?/p>
洛大夫瞇了瞇眼睛,隔著衣物托起冠寒的手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兒,“這位公子的傷也不打緊,洗凈后上些藥便可,不消多日便能愈合?!?/p>
如此,時易之懸著的心才終于穩(wěn)穩(wěn)地落了地。
“無事就好,無事最好,勞煩洛大夫開些藥?!?/p>
處理完了最掛心的事情,時易之也終于能分出心神來去想別的。
方才他已于那幾個為非作歹之人打過照面了,都不是陌生的長相,一個二個皆是清州府出了名的紈绔子弟。
往日他便看不慣這些人。
因著運氣好投身到了富貴的人家,便將家財當(dāng)做了自個兒的籌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