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儀沒有立刻答話,她在原地轉(zhuǎn)了兩圈,忽然轉(zhuǎn)過身,問道:“你猜戚玨這個時候知不知道咱們被戚玡劫走了?他又在哪兒?準備怎么救咱們?”
沈卻垂眉想了一下,說:“先生當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了?,F(xiàn)在嘛……他應該在太子府等著戚玡送咱們回去?!?/p>
“等?”銀儀皺眉,“干等嗎?不派人來救我們嗎?”
沈卻輕輕笑了一下,說:“你太不了解你哥哥了,他才不會貿(mào)然調(diào)動隱衛(wèi)掘地三尺來找人。他只會捏了戚玡三寸,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親自將咱們送回去。甚至……”
沈卻沉吟了一會兒,說:“他甚至很有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除掉戚玡?!?/p>
銀儀撓了撓頭,似懂非懂地問:“除掉戚玡?戚玡怎么說也是當今皇后的長子,是圣上最寵的一個皇子了,真的那么好除掉他嗎?”
沈卻緩緩搖頭,無奈道:“大概是不易,否則我也不會說是有可能了。”
銀儀眸光一閃,她急忙拉住沈卻,欣喜道:“咱們幫著戚玨把戚玡給除了吧!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沈卻抬眼,驚訝地望著銀儀。
非禮
暮色四合,戚玨端坐在太子府正廳,他身前的梨木花桌上擺了一把古琴,清冷的琴音從他的指尖流出,聽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焦灼。
戚玡站在門口瞇著眼睛聽了好一會兒這琴聲,確定了戚玨的心境的確是不慌不亂后,才踏進大廳。
“六弟好興致啊。”戚玡瞇著眼睛說道。
“其實我至今都弄不懂,當初你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,更甚至這么多年一直窮追不舍?!逼莴k將最后的尾音奏完,這才抬起眼,看了戚玡一眼。
戚玡有些悵然,道:“原來你不記得了?或者當年你是真的碰巧路過那里根本什么都沒看見。”
戚玨蹙眉,仔仔細細回憶當年那一日,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,他只記得自己路過王府偏廳的時候覺得異常安靜,然后他抬起頭朝著窗戶望了一眼。
可那年他才五歲,就算踮起腳也什么都看不見。
然后戚玡和戚玳就追了出來,再后來就是一群家丁將他摁在地上,他的這兩位哥哥親手將毒米分揉進了他的眼睛里……
戚玨有些疑惑地問:“所以,當日你們以為我看見了什么?”
戚玡臉色微變,說道:“難道你真的什么都沒有看見?什么都沒有聽見?”
盯著戚玨的臉色好一會兒,戚玡才認識到戚玨當年可能真的沒看見。他勾了勾嘴角,略帶嘲諷地笑了笑,說道:“那一年,烏和進貢了一批先人墨寶,先帝曾將其中一幅墨竹畫賜予父皇,父皇視如珍寶掛于偏廳。我與戚玳十分好奇這一副據(jù)說價值連城的墨竹畫,就偷偷跑去觀看。拉扯間將它撕裂了。在我們正在商討如何應對的時候,看見了窗外的你。”
戚玨默了默,問:“就為了一幅畫?”
“沒錯。”戚玡走過去,隨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“我們本來已經(jīng)商討好了如何騙過父皇,可是突然看見了你,擔心你將實情說出去。所以我們改了主意?!?/p>
戚玡側首盯著戚玨的眼睛,“聽說你母親生前十分喜歡竹子。我們就故意跟父皇說你見了這幅畫忽然發(fā)了瘋一樣將它撕碎,更是口出污言謾罵父皇。我們?nèi)淌懿涣四銓Ω富实闹櫫R才會對你出手?!?/p>
“擔心父皇起疑,我們甚至找了聲音和你很像的孩童假裝你謾罵父皇。”戚玡陰森森地笑起來,“然而你對這些渾然不知,因為毒米分揉進你眼中以后,你幾乎就一直昏迷,每次醒過來要不了多久就重新昏過去,你連個給自己辯白的機會都沒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