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康妮,你可真讓我吃驚?!蹦飦喌倬従彿畔率直?,他微笑加深,仿佛找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。“我就知道,你哪有什么正義感?!?/p>
“有些人因罪惡而升遷,有些人因德行而沒落?!笨邓固顾狗浅G宄挥迷谶@個人面前偽裝什么,除非他不是她想找的那個人。但這種可能性微乎極微。
太陽緩緩落入地平線,極為壯麗的金色余暉徘徊在天空之下,如同她那沒完沒了的記憶,搖蕩衣擺的微風帶著近乎可怖的呼嘯聲,康斯坦斯難以抉擇,她不擅長在家人之間做選擇。
她覺得命運最為永久的審判體現(xiàn)在此刻的每分每秒。
于是,她對莫里亞蒂說:“
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我的日記,我的回憶,我前半生的喜怒哀樂,痛苦與欺騙。”
“我的叔叔,你變成了我最不想見到的樣子?!?/p>
莫里亞蒂沉默地盯著她。圣誕節(jié)那天放煙花可能將成為他這輩子最想撤回的決定之一。
他佇立原地,有種陌生扭曲帶著點微妙甘甜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脈搏,令他的血液從平和到沸騰,又從沸騰到平和。
“我早該想到是他!”夏洛克突然從地上蹦起,他恍然大悟地看了看康斯坦斯,又看了一眼莫里亞蒂。
利比亞真是趟驚喜之旅。他微笑地看著不遠處天空盤旋著的另一架直升飛機。
到底誰棋差一招
哈德米爾斯郡的阿普比城堡是當今仍然存在的古老建筑。
作為愛德華巴洛克式建筑風格,這座城堡不僅有宏偉的建筑外形,恢弘的古典巨柱,白色建筑中軸的三角形山墻和裝飾華麗的圓拱頂房屋,而視野最左邊的塔樓前不久才完成翻新,看起來極具歷史厚重感。
作為城堡的擁有者,阿普比家族正在這里享受假期。
在城堡三樓右邊長廊第三個房間,康斯坦斯與威廉姆斯坐在扶手椅上,面對面看著擱在他們之間的方形桌,深紅色桌上放置一盤黑白西洋棋。
威廉姆斯執(zhí)白,他的視線滑過棋盤邊角的磕痕。他說:“任何對局中,雙方無論由誰先走,都對先走一方的有利。”
“任何規(guī)則皆有例外的時候?!笨邓固顾箞?zhí)黑,她下得極快,幾乎都沒有思考?!澳銢]贏過我,至少在棋上?!?/p>
她在數(shù)學上確實有天賦,毫無疑問是安娜的孩子。威廉姆斯思考著,順手走了法蘭西防御開局。盡管沒有棋鐘,但兩個人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減慢,就像小時候那樣。
“伊恩的葬禮已經(jīng)與羅素家族達成了協(xié)議。他們不會就此事再糾纏不清。漢弗萊的墓地也為他選好了,就在南希的旁邊?!彼f話不緊不慢,就像在威斯敏斯特面對反對黨質詢時那般從容不迫。
這讓康斯坦斯想起了另一個人,但現(xiàn)在不是正確的時機。在這里,在這群男人面前,她處處都在博弈。
她在棋局后翼發(fā)起了攻擊,這是常見的西西里防御變著。聽到這話,康斯坦斯臉色微變。無論是頂著伊恩名號徹底死去的加文,還是永遠都回歸不了家族的莫里亞蒂,每一樁事情的解決手段,回想起來都讓她如鯁在喉。她明明不想進他的棋局,但最后總是自投羅網(wǎ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