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斯坦斯輕聲一笑,她瞥了一眼莫里亞蒂,“當然是玩笑,你說對吧,吉姆?”
“是也不是?!蹦飦喌倌请p漂亮的眼睛蓄滿了笑意。
哦,他也學會了文官慣用的含糊其辭。
晚餐結(jié)束后,德雷克領(lǐng)著莫里亞蒂去了他以前的房間,站在那扇緊閉已久的房門前,康斯坦斯緩慢地收起笑容。
“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”她平靜地看著他。
“生日快樂?!蹦飦喌匐p手插兜,他身體一直都很暖和。但不知道為什么,此時內(nèi)心卻有一絲緊張,緊握的手掌都出了汗。
“禮物還在——”
「路上」還沒說出口,下一秒他就被一陣溫暖帶著淡淡木質(zhì)調(diào)的氣息所籠罩,她溫柔用力地抱住他,跟小時候一樣,像一陣能撫平他內(nèi)心焦躁的微風,溫暖得如同剛曬過太陽的被褥。
“謝謝你,叔叔?!?/p>
走廊處的燈光隱隱約約,向墻上閃射出兩道分離的人影。
待氣息散掉,莫里亞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陷入一種迷茫。他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擁抱。
柔軟的布料,清甜的氣息和飽含感情的話語。追憶往昔,上一個這么擁抱他的人,也是她。
在莫里亞蒂的夢里,這個世界的枝干和嫩芽早已腐敗脫落,只有她,在這漫步嚴寒的長冬里肆意生長。
他想,他愿意保護她抖開的花瓣與從不低頭的姿態(tài)。
在這萬物皆有枯萎之時,惟有她在這夢里永恒不變。
麥考夫的圣誕節(jié)
“馬修·肯尼迪公使擁有外交豁免權(quán)?!?/p>
圣巴特醫(yī)院的解剖室大門外站著幾個人,他們衣冠楚楚,神色慌張。被辦公室一個電話叫到此處的雷斯垂德探長,他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——蘇格蘭場的副總監(jiān)正小心翼翼地跟一個陌生女人匯報發(fā)生在倫敦考文垂花園出口處的一樁交通事故。
之所以能讓這么多官員拋棄圣誕晚宴,急匆匆地到達醫(yī)院,全是因為肇事司機跟車禍死者的身份十分特殊。
死者是一名叫安德魯·格林的外交部文官,他被撞得血肉模糊,當場死亡。而肇事司機則恰好是結(jié)束美國大使館圣誕晚宴的駐英美國公使馬修·肯尼迪,因身份特殊他目前還待在倫敦警察局的審訊室。
交通部來了人,帶著閉路電視監(jiān)控的視頻錄像正在跟負責調(diào)查取證的議會和外交保護小組進行溝通。
法醫(yī)也還在解剖室進行檢驗和鑒定死亡原因。
所有人都各司其職,而負責調(diào)度這一切的,卻是那名黑衣女人。
她眉峰攏起,為他們這糟透的辦事效率感到不快。
“阿普比小姐,據(jù)死者車上遺留的駕照判斷,這應該就是安德魯·格林先生的尸體?!备笨偙O(jiān)臉上堆滿了雷斯垂德從未見過的諂媚笑意。
“應該?”阿普比小姐冷淡地看了他一眼,“dna鑒定報告確認了嗎?”
“這……”副總監(jiān)有點語塞,“法醫(yī)說最快也要明天才能知道鑒定結(jié)果?!?/p>
“副總監(jiān)先生,恕我提醒,考慮到雙方的身份,這并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肇事事故。馬修·肯尼迪公使享有外交豁免權(quán),警方堅持上訴只會讓事態(tài)變得更嚴重。如果您同意,此案交由我們外交部出面處理。”
副總監(jiān)有點為難地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