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就覺得師尊蒼白瘦弱得不像修行之人。
傳聞中,爐鼎無論男女皆生得貌美驚人,肌膚白皙柔嫩,身懷異香。
但商清時身上的檀木味明顯是熏香的味道,長生殿主殿那么大一個香爐,不眠不休燃了幾百年,把屋子都腌入味了。
疑惑間,商清時已經(jīng)帶著他畫完一道攻擊符,見他走神,不滿地喊了他的名字:“謝流淵,你有沒有好好聽課?”
謝流淵回過神來,乖順地垂下眉眼:“抱歉師尊,您能帶我再畫一遍么?”
商清時有些不高興,但還是耐心地帶著他畫了一遍。
這回謝流淵總算認(rèn)真了,等商清時放開他,讓他獨(dú)自畫一張符箓的時候,他的畫風(fēng)也變得稍微好了那么一點(diǎn)點(diǎn),終于不那么抽象了。
在商清時的監(jiān)督下,他一張張地練,畫得越來越好。
商清時拍拍他的肩膀,毫不吝嗇地夸獎道:“孺子可教,看來你的確有天賦?!?/p>
這時,明珠走進(jìn)來,摸摸干癟的肚皮,嘴巴撅得好似能掛個油瓶:“什么時候開飯呀師尊?我快餓得前xiong貼后背了。”
商清時抬頭看她:“你中午沒吃飯么?”
“吃了你做的飯以后,食堂的飯我是真吃不下去。”明珠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:“我從早晨熬到現(xiàn)在,只吃了一塊餅。不過我有個新發(fā)現(xiàn),煉藥爐不止能煉藥,爐身和爐頂還能烤大餅?!?/p>
商清時的手一抖,呼吸立馬亂了:“什么爐鼎?”
“爐頂就是爐頂啊,煉藥爐的蓋子上面?!泵髦椴唤猓骸霸蹅儌z說的是同一個爐頂嗎?”
“……沒事。”商清時心虛地笑了笑,收回顫抖的手,道:“你們繼續(xù)練習(xí),我去做晚飯。”
他快速離開長生殿,走得太急,衣擺被風(fēng)吹得獵獵作響,看起來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明珠撓撓腦袋,眼底眉梢寫滿疑惑:“什么爐頂不爐頂?shù)?,頭好癢,好像要長腦子了?!?/p>
正在畫
今晚商清時做了蓋澆飯,一人一碗,量大管飽,再也不給他們搶菜的機(jī)會。
大家都在吃,他自己卻沒什么胃口,早早回了屋子里。
看書看得頭昏腦漲,他一手撐在矮柜上,另一只手揉了揉鼻梁,忽然感覺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。
低頭看了看,是昨日佩戴的流蘇發(fā)簪。
商清時記得自己睡覺時沒有摘下來,為什么會跑到柜子上?
而且……
這流蘇好像短了一截。
他長長嘆了口氣,透過半掩的窗戶看向院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