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錄完,見白驍又開始閉眼穩(wěn)坐,她將筆夾在本子里收起來,轉(zhuǎn)身走開了。
一只情緒穩(wěn)定的喪尸。
她回頭看了一眼在心里評價,到屋檐下刷牙、洗漱。牙刷的毛已經(jīng)快掉光了,只是舍不得扔,末世時代更要保護好牙齒,因為沒有牙醫(yī)。
洗漱完,用毛巾擦著臉和下巴,她又回頭悄悄看一眼,看見白驍又拿起了筆,剛剛?cè)咏o他的紙筆并沒有收回來,他好像打算寫點什么,只是拿著筆沉思許久,試了試就放棄了。
對于一只喪尸來說,寫個‘3’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了。
白驍也覺得很不容易,他腦子脹脹的,不能理解為什么自己識別文字會變得那么費力,難道真的沒救了嗎?
他盤腿坐著,不斷發(fā)出低低的聲音,試圖找回自己的語言功能,他覺得自己說的應該很好,卻又偶爾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只是在嘶叫。
“啊,喔,哦……”
白驍嘗試各種發(fā)音,然后又試著念啊波次得。
一直嘗試到黃昏日落,那個女人忙碌了一天,又是篩谷子,又是洗衣服,還拿著錘子叮叮咣咣,完事煮了一大碗面糊糊,用棍子推過來。
白驍想說我不咬人,但是對方離得近了,他的口水就不由自主流出來,眼睛也不受控制的開始變紅。
算了,還是戴著牙套小心吧。
一口氣干了面糊糊,忍下反胃的沖動,白驍轉(zhuǎn)過頭隱藏自己的口水。
今天的面糊糊不太一樣,里面有些……他皺眉動動喉嚨吐出一塊東西,仔細一看是某種野根,混在面糊里,他想,對方可能是想給自己補維生素。
抬眼望望,對方坐在臺階上左手捧碗,右手拿了一整塊野根,像吃紅薯一樣嘎吱咬一口,看來他猜的沒錯。
喪尸確實應該補充點維生素,也許痊愈的會快?
白驍還在想著,看看胳膊傷口周圍的尸斑。對方吃完飯洗一下碗,又端起槍出去了。
每天這個時候她都要端著土槍出去溜一圈,也許是飯后的一種遛食活動,因為白驍沒看見她帶什么獵物回來。
這個時間是他最心靜的時間,因為沒有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刺激,他坐在那里,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,直到那人端著槍回來,他又開始克制那隱約的沖動和口水。
一只勤勞的人類。
勤勞的人類朝他揮了下手,然后進屋了,白驍反應了一會兒,那大概是說?
“?!辫F鏈晃動,白驍也揮了下手。
只是他耳中聽到的是低聲的嘶叫。
夜里的星空很亮,這是幾天來他
吃
屋子里亮著燭光,屋外的棚子下坐著一只喪尸。
晚風有點涼,院外時不時響起一兩聲蟲鳴。白驍看了窗戶里透出來的光很久,看窗戶上人影晃動,只有這時候他才能放心的流口水而不擔心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這是不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