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忱是這樣認為的。
可是饑渴癥來的越來越?jīng)坝苛?,以往他馬上就能撲到閆震懷里,這一次別說撲過去了,他的手被束縛著,他伸不出手。
方忱忽的低頭咬住了自己的手腕,牙齒用力往皮膚里咬,尖銳的疼痛感襲來,只能面前壓制了一會癮癥,痛感很快又被饑渴癥給覆蓋了。
不只是手指,而是他整個皮膚,他的每寸皮膚都在無聲的饑渴叫囂著,它們想要去貼近別人的身體,它們想要溫暖想要熱度,想要被人緊緊擁菢起來。
喉嚨里發(fā)出來的都全部是熱氣,方忱后背逐漸有冷汗冒出來,他的一張臉,因為饑渴癥得不到滿足,導(dǎo)致眉頭緊緊擰成一團,他臉頰肌肉也在顫抖著,牙齒從手腕離開了,沒咬破,可也咬出了深深的牙印,又因為皮膚太過嬌嫩和雪白,只一瞬間,手腕就紅紫一片了。
閆震依舊安靜抽他的煙,他煙癮一般,對什么都很難上癮,只是明明不熱愛,這一次卻很快抽完了一根。
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。
抬眼起來時,和隔壁的許良對視上了,許良嘴唇微張,明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,閆震面無表情,他不開口,許良感受到空氣里的焦灼和熱氣,他也呼出口氣,選擇繼續(xù)沉默下去。
陳凌看到了方忱被癮癥折磨的痛苦樣子,他記憶中,和方忱雖然交往了半年,可著一百多天時間里,從來沒有哪一天見過方忱有這種奇怪的病。
他碰不了不該碰的東西?
陳凌沒親眼見過嗑葯的,但電視里也看過一些,他們發(fā)作起來,不是這個樣子的,很多會大吼大叫,讓人給他們藥,還會抓著任何人都哀求渴求。
方忱沒有叫喊,他坐在哪里,眼底的淚光在閃爍,他的癮癥不是藥癮,但整個人狀態(tài)又看著很可憐,嗑葯發(fā)作,更多的是讓人覺得惡心和骯臟嫌棄,怕被他們身上的毒癮給傳染到了,方忱這里不是,他的癮癥,和藥癮截然不同,他發(fā)著抖,怎么看怎么可憐,陳凌差點別他給侵害了,可如今見方忱這樣痛苦,他本性是善良的,別人對他的惡意是別人的事,他覺得方忱有些可憐。
他開始同情他。
陳凌轉(zhuǎn)頭抓住戀人秦升的胳膊。
“我想……可以了?”
陳凌聲音很低,但求情的意思很明顯。
秦升卻沒覺得方忱多可憐,既然都能出來欺負人,那么懲罰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
“別看就好了?!?/p>
秦升抬手拿手掌捂住了陳凌的眼睛,但陳凌耳朵還是可以聽到。
秦升扣住他的手,陳凌低呼了一聲:“秦升?!?/p>
“按我的脾氣,我更想找一群人來廢了他,現(xiàn)在算是寬容的了。”
秦升聲音不大,但足夠閆震聽到,閆震抬起了雙腿,放在茶幾上,他年齡也就二十六七,可周身散發(fā)出來的氣勢,卻不可小覷,威懾力連秦升都要警惕。
閆震勾了勾嘴唇,嗓音比眼神還冰冷懾人:“我的人只有我能動?!?/p>
秦升和閆震四目相對,空氣霎時都凝固了起來,導(dǎo)致許良和尹楠有些呼吸困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