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逸慶幸不已,幸好他遇到兩個好師父。法明對他縱容溺愛,知道他愛種地,特意求了方丈和長老,讓他管著寺里的田產(chǎn)。不肯報名號的師父雖然難哄了點,但他教自己本領(lǐng),讓他有自保的能力。
若是沒有二位師父,此時他的處境會更為被動。
關(guān)于取經(jīng)的事,他也想了半日。他是不愿意摻和這件事的,可是他已經(jīng)身陷局中,難以抽身。只盼著早點把經(jīng)文取回來,早早了結(jié)此事。正好去了西邊,順道弄些中原沒有的作物種子回來,也算沒有白跑一趟。
陳逸想通了,頓覺心神一清,他收拾好工具,借著最后一絲晚霞余暉回了寺里。
有血書在,陳逸認母并不難。他就像道具一樣,只要他出現(xiàn),陳光蕊被害的舊案很快沉冤昭雪。冒名頂替的惡賊認罪伏法,殷溫嬌被解救出來,就連已經(jīng)被害的陳光蕊都死而復(fù)生了。
似乎背后有一只大手,一點一點推動著他們達成圓滿的結(jié)局。
一家人相認后回到長安,皇上得知陳光蕊的遭遇,升了他的官,還賞了一個宅子。陳光蕊將老母接來,又邀請了岳父岳母,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。
新宅子家當(dāng)少,看著空蕩蕩的,有點冷清,陳逸又不吃葷腥,桌上全是素食,席面看著也很寡淡。
不過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,大家興致都很高,小小家宴倒有幾分熱鬧。
陳光蕊先是給長輩敬酒,感念他們這些年的不容易,之后又親手給殷溫嬌倒了杯酒。
“請夫人滿飲此杯!這些年苦了你了,如今一家團圓,夫人切莫再為過去的事情傷懷。我并不在意那些,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,我就心滿意足了?!?/p>
聽見這話,殷溫嬌臉上血色全無,她咬了咬嘴唇,勉強笑了笑。
“多謝夫君……”
她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,喝的太急了,臉上泛起一抹怪異的紅暈。
陳逸的外祖父嘆道:“女婿說的對,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,我們都知道,你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陳逸的祖母也說道:“這事沒什么大不了的!嬌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,你這孩子就是心思太細了?!?/p>
陳逸的外祖母擔(dān)憂地看著女兒,殷溫嬌笑了起來。
“大家不用擔(dān)心我,我已經(jīng)看開了。夫君死而復(fù)生,逸兒也長大成人,這樣的好日子,我還有什么放不下呢!”
眾人連連附和,唯有陳逸捻著佛珠,目光沉沉地望著對陳光蕊。
“不是這樣的道理。”
清澈洪亮的嗓音在空曠的堂屋回蕩,陳逸常年跟著師父唱經(jīng),練的一把好嗓子。
他坐在下首,面容沉靜,眉眼慈悲,屋外的陽光打在他身上,給他描出金色的光暈輪廓,好似寺廟里的佛像金身。
“不是這樣的道理。”眾人目光聚集過來,陳逸又重復(fù)了一遍。
“母親未能隨你赴死,不能為你守貞,心中一直愧疚,為了這事她先后zisha兩次。今日你當(dāng)著大家的面,又提起這件事,表面上大度不計較,其實是想讓母親又羞又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