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著別動,”體貼的黑羽先生把試圖起身的工藤新一按回椅子上,“我去拿醫(yī)藥箱。”
“快斗。”他一把抓住黑羽快斗的手腕,將人拉回自己身邊,“快斗剛剛,有聽到我的話嗎?”
黑羽快斗心口一頓,壓抑的沉痛嘶吼著在體內(nèi)蠢蠢欲動。他艱難地點了點頭,抓在扶手上的指尖掐得平白,低垂著頭不敢看他。
“新一在我心里,永遠是全世界最好的名偵探?!?/p>
“不是這句?!?/p>
他茫然地抬頭,正撞進一片透徹清朗的天空。
“是更重要的話?!?/p>
天空掠過一場三月的清風(fēng),隱天蔽日的烏云漸次散去,破開一道溫暖的霞光。金色的光束灑向山谷,照開滿樹桃花盛放,輕盈的花瓣迎風(fēng)而下,落在黑羽快斗蒼白的嘴角。
“歡迎回家?!?/p>
積攢的不安瞬間尋到了傾瀉的出口,理智在一觸即分的輕吻中潰不成軍。
黑羽快斗輕顫著將眼前的人抱進懷里,無處疏放的恐懼終于徹底爆發(fā),哽咽著壓在喉頭,小心翼翼地渴求著,好似藏著無盡的委屈。
“再說一遍好不好?”
他的聲音放得極輕,連抱住他的胳膊都不敢用力。
工藤新一鼻尖一酸,眼底暈開朦朧的水霧。他抬手環(huán)在黑羽快斗腰間,手臂越收越緊,幾乎將他勒得有些發(fā)疼。
“歡迎回家啊,快斗?!?/p>
真好啊,黑羽快斗將自己更深地埋進溫?zé)岬念i窩。
他總能在這樣的懷抱里得到安寧。
如果可以,黑羽快斗幾乎想讓這樣的懷抱永久地持續(xù)下去。但他惦記著工藤新一腿上的傷,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,從櫥柜里取來了藥箱。
“服部……跟你說了什么嗎?”
握住棉簽的手指有一瞬的僵硬,接著從暗黃的玻璃瓶中蘸出幾滴藥水,動作輕柔地點在傷口處,清清涼涼的。
“新一會覺得難過嗎?”他低垂著眼睫,細致地將藥水在青紫的淤痕上均勻鋪開,聲音低沉而沙啞,“不能做偵探的話,待在這里,會覺得痛苦嗎?”
原來是因為這個。
他了然地低笑了一聲,“服部這樣告訴你的嗎?”
黑羽快斗沉默地點點頭,將shi透的棉簽扔在攤開的紙上,從藥箱里取出一根新的,重新蘸上藥水。
“我不否認,他說的是對的?!?/p>
取藥的手頓時一僵,空氣中的呼吸都沉重了下來。
工藤新一伸手撥開他額邊散碎的亂發(fā),輕輕攏到耳后,“他說的是對的,如果是五年前的話?!?/p>
黑羽快斗驀地抬頭,只見眼前的人仍舊溫和地笑著,眉目清朗舒闊,不見半分勉強。
“如果是五年前的話,就算你把門窗全部封死,用鐵鏈把我牢牢拴住,我也還是會想辦法跑去案發(fā)現(xiàn)場的。”
黑羽快斗嘴角牽出一絲苦澀的弧度。那的確像是名偵探會做出來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