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當(dāng)然知道,也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(zhǔn)備。
方向盤猛地向右轉(zhuǎn)了九十度,車輛拐進(jìn)一條靜謐的小巷。
靜謐,卻又十足溫馨。
沿街散布著幾家露天的咖啡館,正是傍晚時分,人們?nèi)齼蓛傻亻e散坐著。夕陽打在撐開的遮陽傘上,拉出斜長的光影,不時隨著微風(fēng)輕輕擺動。
在這樣的靜謐下,時光都不禁慢了下來。
他輕抬油門,緩緩穿過溫寧閑適的咖啡廳,穿過光怪陸離的雜貨鋪,穿過灰蒙蒙的老舊書店……停在小巷盡頭的路邊,搖下了車窗。
“黑羽先生!”
沒等他開口,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子就從花海絢爛的玻璃房里跑了出來,手里抱著一捆燦爛的葵花,白色的布裙上到處沾著污黑的shi泥。
“我猜您今天大概會這個時候過來?!彼χ鴮⑹掷锏幕ㄊf給他。
“多謝山崎小姐?!焙谟鹂於窉熘慵澥康奈⑿?,接過花束,小心地倚放在副駕的車座上。
“真是辛苦了,每次都麻煩您幫我準(zhǔn)備不一樣的花?!?/p>
“沒關(guān)系?!彼纹さ卣UQ?,“像黑羽先生這樣每天都來的可是貴客中的貴客?!?/p>
“這些天送來的花,您的愛人還滿意嗎?”
停在嘴角的微笑倏地就到了眉梢,清亮的聲線也不自覺柔和了下來。
“他很喜歡?!?/p>
對于給工藤新一的承諾,他從來說到做到。
既然說了每天一支花,那就一定要每天送一束才行。
事實(shí)上他剛開始送花的時候,是被拒絕過的。理由是反正天后都會變成一堆散發(fā)著霉味的植物尸體,偶爾送一次就算了,干嘛每天費(fèi)這個時間和心思?
真是十足不浪漫卻又非常工藤新一的理由。
他并沒有試圖跟這個浪漫過敏且儀式感極度匱乏的偵探進(jìn)行辯論,只是每天雷打不動地在他床頭換上一捧新鮮的花。
而對方似乎也漸漸習(xí)慣了這些五顏六色甚至奇形怪狀的花束。
有時前一天用腦過度,或折騰得太晚,他就會懶懶地窩給被子里,無賴似地壓住黑羽快斗的胳膊不讓他起床,饒有興致地探討起每種花束背后的花語。
油桐,是情竇初開;
櫻花,是等你回來;
向日葵,是默然不語;
桔?;?,是永恒不變;
藍(lán)色鳶尾,是宿命的游離;
白色玫瑰,是我足以與你相配……
“名偵探。”他攏了攏枕在他手臂上侃侃而談的人,好奇地問道,“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花語?”
“哦,這個啊?!睉牙锏娜伺擦伺采碜樱噲D將腦袋枕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,態(tài)度隨意地說道,“情殺的案子辦多了,自然就知道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