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向前一步,距離拉近,那股混合著血腥和硝煙的霸道氣息撲面而來,試圖將楚音籠罩其中:“音音,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?這意味著,我龍淵,終于有了足夠的實(shí)力和地位,能夠……”
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楚音的眼睛,聲音帶著一種志在必得的宣告:“能夠名正言順地向陛下求娶你!”
楚音心頭猛地一沉,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,甚至微微側(cè)身,避開了他過于迫近的氣息,聲音依舊平靜:“將軍慎言。楚音乃封家未亡人,此生此世,只守封家門戶。將軍厚愛,楚音……承受不起?!?/p>
“承受不起?”
龍淵低笑一聲,那笑聲里帶著一絲自負(fù)和不容置疑,“音音,你無需妄自菲??!你的才情,你的智謀,你的堅(jiān)韌……放眼云京,乃至整個大商,何人能及?唯有你,才配站在我龍淵身側(cè),與我共享這無上榮光!”
他再次逼近,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人灼傷:“我知道你顧慮什么!封凜霄已逝,封家……早已名存實(shí)亡!你守著那冰冷的牌位,守著這搖搖欲墜的門庭,有何意義?
跟著我!我會給你新的身份,新的地位!讓你成為這云京最尊貴的女人!無人再敢輕視你,非議你!”
他的話語充滿了誘惑和強(qiáng)權(quán),仿佛在描繪一幅唾手可得的錦繡前程。
然而,楚音聽著,心中卻只有一片冰冷的諷刺。
她緩緩抬起眼,直視著龍淵那雙充滿野心的眼眸,唇角勾起一抹極淡、卻冰冷刺骨的弧度:“將軍此言差矣。封家雖敗,其魂未滅。楚音身為封家婦,自當(dāng)恪守本分。將軍的‘榮光’,楚音……無福消受?!?/p>
“無福消受?”龍淵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拒絕后的陰沉和一絲被冒犯的怒意,“音音,你這是在拒絕我?”
“是?!背舻幕卮鸶纱嗬?,沒有絲毫猶豫。
龍淵眼神驟然轉(zhuǎn)冷,一股無形的威壓自他身上散發(fā)出來:“是因?yàn)楸菹??陛下今日雖未應(yīng)允,但那是顧及你新寡的身份和朝中物議!
音音,你信我!只要再給我一點(diǎn)時間,再立下幾場足以震懾朝野的功勞!陛下他……遲早會點(diǎn)頭!”
他語氣篤定,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:“這云京,這大商,能配得上你楚音的,只有我龍淵!你也只能是我的!”
“只能?”楚音重復(fù)著這兩個字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。
就在龍淵因她的沉默而以為她有所動搖,下意識地伸出手,試圖去握住她垂在身側(cè)的手腕,以示親近和掌控的瞬間——
“嗚——嗡——!”
一聲低沉、壓抑、如同野獸喉嚨里滾動般的金屬摩擦聲,毫無征兆地從廳外陰影中響起!
那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憤怒和警告!緊接著,一股冰冷、狂暴、充滿毀滅氣息的威壓如同實(shí)質(zhì)般彌漫開來,瞬間鎖定了龍淵!
龍淵伸出的手猛地僵在半空!
他臉色驟變,瞳孔微縮,如同被毒蛇盯住的獵物,一股源自本能的危機(jī)感讓他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!他猛地轉(zhuǎn)頭,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盯向廳外陰影!
只見那具一直如同死物般矗立的鐵甲雙兒,其僅剩的那只晶體眼瞳深處,竟亮起一點(diǎn)極其微弱、卻瘋狂閃爍跳躍的猩紅光芒!
它沉重的身軀微微前傾,那覆蓋著銹跡和猙獰倒刺的鐵臂似乎有抬起的趨勢,一股濃烈的、如同實(shí)質(zhì)般的敵意和殺意,精準(zhǔn)地鎖定在龍淵身上!
仿佛只要他再敢觸碰楚音分毫,這具沉寂的鋼鐵怪物便會瞬間暴起,將他撕成碎片!
龍淵的呼吸猛地一窒!
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!他毫不懷疑這具詭異鐵甲蘊(yùn)含的恐怖力量!更讓他心驚的是,這鐵甲怪物對楚音那種近乎本能的、狂暴的保護(hù)欲!
楚音也感受到了鐵甲雙兒的異動。她沒有回頭,只是靜靜地看著龍淵那瞬間變得驚疑不定、甚至帶著一絲忌憚的臉色。
她緩緩收回目光,重新落在龍淵臉上,眼神平靜無波,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和……一絲憐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