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聿城抱著她,臉埋深深地埋在她的后頸,淚水滴在她的肩膀上、后背上,他啞著嗓音,語氣像是對寶物般的珍視,“知也?!?/p>
短短兩個字像是在他唇齒間醞釀了千千萬萬次,繾綣纏綿。
“對我公平點,好嗎?為什么你眼里只有裴晉西,你只看到我打了他,你只心疼他,你沒發(fā)現(xiàn)我也受傷了嗎?知也,你看看我好嗎?”
溫聿城眼里的痛苦、憤恨,像陷入了永遠都掙不脫的可怕魔障。
沒有人知道,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,她逃的那么堅決,沒有一次回頭,在重逢那刻的喜悅達到頂峰時,她親手將自己推入地獄,她愛上別人了,他用盡了一切辦法,甚至是生命都沒能阻止她嫁給別人。
他夜夜都在忍受著心愛的女人躺在別人身下承歡。
她的愛讓他生,她的恨讓他死。
她的遺忘讓他生不如死。
他像是失去航向的船,迷茫又無助,“知也,我好痛,我真的好痛,身上痛,心更痛?!?/p>
溫聿城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,卑微的求著別人的憐憫,“知也,這里真的好疼,你離開過后,沒有一刻是不疼的。”
得不到回應,溫聿城捧起她的臉,神情恍惚地端詳她的臉,心里仿佛堵了棉花一樣,快窒息了,“知也,你也疼疼我好不好?”
溫年早已經(jīng)淚雨如下,她選著緘默,因為她怕自己一出聲就徹底崩潰。
溫聿城看不清她的臉,卻摸到滾燙的淚,xiong口一下就被填滿了,又漲起密密麻麻的痛。
他不想讓她哭,可在這一刻,只有她的淚還能證明自己被她在乎著,哪怕只有一點。
一點也足矣拯救他。
這一點溫度如星星燎原之火,讓溫聿城開始變得貪得無厭,他眼里盡是失而復得的驚喜,激動地聲音都是抖的,“知也,你在心疼我嗎?你心里還有我對嗎?”
溫聿城捧起她的手,虔誠得像個信徒,“知也,我求的不多,一個月給我三天,不,一天,一個月只要你一天,我只要你一天,我會乖乖在家等你,可以嗎?”
他越說越激動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他們美好的未來,“你放心,我絕不會讓裴晉西知道的,我不會破壞你和他的關(guān)系,你什么時候來都可以,我只要你一天,其他的時候我不會打擾你的?!?/p>
漸漸地,溫聿城好像陷入了另一個世界,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眼里,比那荒山還孤寂,他站起身,越過溫年一步一步走向黑暗,那個讓他思念成疾的人正一點一點凝結(jié)成形,眼前的面容逐漸清晰,那是稚嫩的年知也。
她shi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樣脆弱,無聲的流著淚,“厲聿城,我知道你沒有錯,可是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在意,事實上我在意的要死,我真的好難過,我的心像被刀痛了一樣,疼得沒法呼吸……”
年知也哭的他心都快碎了,他多想抱抱她,可他還沒來得及的觸碰到年知也,她的身影就消散了。
溫聿城的呼吸都停了,心臟疼得痙攣,“知也,不要藏起來了,好嗎?求求你出來吧,救救我,救救我吧?!?/p>
他的腦袋疼得快要炸了,直到年知也再次出現(xiàn),“聿城,我回來了?!?/p>
溫聿城眼睛霎時就紅了,倉惶地伸出手,緊緊地抱著她,像是要把對方揉進骨血里,再也無法分開,“這是真的嗎?我是不是又在做夢?!?/p>
可懷里的年知也突然氣憤的一口咬在厲聿城的胳膊上,一聲聲的質(zhì)問,“厲聿城,我恨你,我恨你,為什么要騙我,為什么?”
溫聿城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心口,那里像是有一道深淵巨口,不斷的撕裂,擴開,再狠狠的撕裂,擴張,“知也,不要恨我,我愛你啊!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,我把命都給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