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觀在京中很有名,雖然只是女觀,但是和皇家的關(guān)系緊密,被三王作亂牽累的無辜郡主,是皇家的血脈,最后卻只能在這里孤獨的逝去,獨留下一縷香魂悄悄的逝去,任誰想起這一段過往,都替她婉惜。
據(jù)說這位郡主容色出彩,又養(yǎng)在太后娘娘的膝下,曾經(jīng)是京中有名的才貌雙全,而且出身尊貴的女子。
可最后呢,現(xiàn)在不過是獨留下一抹黃土。
青云觀占據(jù)的位置也很不錯,這里其實原本就是一座女冠,在那位郡主到這里當(dāng)觀主之后,更是一再的擴建,聽說還是太后娘娘憐惜她,才大力修建,這一座青云觀也因此名聲極大。
又因為是女冠之所,皇室血脈埋葬之地,很有盛名。
青云觀的后山,有一處斜坡,斜坡上面一個小小的平臺,平臺處,有一個青石的墳?zāi)?,占地不大,就象是那種普通的大戶人家的墓地一般,只不過當(dāng)中豎著的碑卻是一塊無字碑,上面清清白白,什么也沒有。
此時這個無字碑前面,一個女道士正跪坐在前面的青石地面上,她是個四、五十歲的中年道姑,眉眼低下,點燃起面前的幾柱清香,然后緩緩的看著眼前的一抹輕煙,緩緩開口,喃喃自語。
“你說……仁善的人,最后都可以得到快樂,可惜我看不到,這世上若是有公平,你這樣的人……為什么會落到這種地步!”
道姑的聲音很冷,笑容也是冷的,仿佛透過迷離的煙霧在看另外一個人似的,但又似乎不是在看任何一個人,只在看著這一片云煙。
身后一片山巒起伏,只是起伏的只是山戀,卻沒再有其他。
這一季的青山綠了又蒼茫了,之后又是青了,來來回回這么幾十年,可又如何?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。
三支香上的并不慢,裊裊的上完之后,煙霧飛散開去,女道姑終于扶著無字碑站了起來,目光最后看了一眼無字碑,轉(zhuǎn)身大步離去,她不會象躺著的那個人這樣的,就這么清凈無為嗎?就這么毫不做為嗎?
她不會也不愿意這樣做!
否則她就覺得她就算是活著也沒什么意義。
這所有的一切,她能放得下,自己卻是不能,這一切不該承受的,憑什么讓她們兩個弱女子承受了……
一身青衣的道姑緩緩的離開,空氣中只有淡淡的煙味環(huán)繞,繞過幾個路口,不遠(yuǎn)處就是青云觀,既便這么遠(yuǎn)遠(yuǎn)的看過去,也可以看出青云觀的氣勢,那是皇家的女冠,不是一般道觀可以比擬的。
只不過,看著華麗的東西,有時候掩在背后的,可能并不是華麗,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的真實。
既便是不能承受,也得承受……
曲莫影下了馬車,上前到前面的馬車?yán)铮鲋蛉讼聛?,這一次到青云觀替季寒月祈福,上次答應(yīng)了季悠然的,但既便如此,太夫人也不愿意曲莫影跟著這位季側(cè)妃過來,為了怕曲莫影一個人落單,太夫人特意的陪著曲莫影走了這么一趟。
青云觀是在京城外
過聽聞她是世家小姐出身,能住的簡單而雅致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五間屋子,正當(dāng)中的屋子前面,站著兩個小道姑,有一個看到曲太夫人過來,抬步走下了臺階,過來向曲太夫人和曲莫影行了一禮:“可是曲太夫人和四小姐?”
“正是!”曲莫影點了點頭。
“請到廂房休息?!钡拦萌崧暤溃焓滞覀?cè)的一間屋子道。
曲太夫人臉色有些不好看,既然讓自己過來了,卻依然見都不見一面,再怎么著她也是侍郎府上的太夫人,這位青云觀主也太看不起人了。
“季側(cè)妃在里面?”曲莫影腳下沒動,問道。
“側(cè)妃娘娘和觀主正在討論祭拜太子妃的事情,不容打擾。”道姑溫和的解釋道,看這樣子倒也不是盛氣凌人的意思。
曲太夫人的臉色好看了幾分,如果是在討論太子妃祭拜的事情,自家的確是說不上話的,這會過去也沒什么用。
“既然側(cè)妃娘娘還在說太子妃的事情,那我跟祖母就先不打擾了,先去走走就是,原本過來就是祭拜太子妃的。”曲莫影神色不變的淡淡的道。
說著扶著太夫人的手轉(zhuǎn)身離開,既然這位青云觀主不想見自己和祖母,自己這里也不是非要見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