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八個高層坐著圍成了一圈,晦暗不定的表情隱藏于黑暗中,隱隱有將站立的三人包圍的勢頭,頗有些像三堂會審,給人以陰云沉沉的壓迫感。
也不知道他們靠著這幾招,欺負打壓了多少不知世事的年輕人。
但是真不好意思,公安和列車組可不是任由人捏圓搓扁的軟柿子。
降谷零也懶得找地方坐了,丹恒和三月七一左一右站在他的斜后方,氣勢上絲毫不弱。
他先是亮出了自己的身份,也沒等對面出聲,馬上切入正題:
“咒術界這些年來,咒術師享受著國家編制,可以隨意出入各種秘密場合,特權待遇優(yōu)厚;然而,公安卻收到了另一則可靠消息——聽聞各家族內部有一套私法,從禁閉、流放甚至到死刑,無所不包……我想問問幾位,各大家族此番作為,可否是視國家法律于無物,另起一灶?”
降谷零又不傻,他沒有將【星核】的秘密放在明面上,因此,他從一開始找上咒術界的時候,用的理由就不是【星核】,而是以年輕咒術師近年來不正常的死亡率、以及從內線口中得知的“私刑泛濫”來作為切入點。
這話一出,高層雖然臉上稍感意外,但還能坐得住。
一個老人心高氣傲的反駁道:“咒術師和普通人身處兩個世界,咒術師肩負著保衛(wèi)普通人安全的重任,哪怕是最低級的咒靈,警察和軍隊絕無可能用槍炮火藥來解決咒靈。所以,我們咒術師自然需要有咒術師的規(guī)矩,如果全部按照普通人的法律,咒術師還怎么完成任務?怎么祓除咒靈?”
竟然就這樣承認了咒術界確實保留私刑的事實。
降谷零隔著衣服摸了摸兜里的錄音筆,心中嘲諷不已。
狂妄自大,又蠢又壞。
政府現(xiàn)在可能確實拿他們沒辦法,因為咒術界的勢力尚且如日中天,警察也要依靠咒術師來解決全國各地層出不窮的咒靈事件,但是,這種單邊依附的情況可不會一直維持下去。
只要等列車組找到星核,清除“異?!?,這些自以為是的超凡能力者們便會跌落神壇,那個時候,官方自會和他們算賬。
高層不知道日本公安那始終保持不變的微笑背后藏著匕首和毒藥,仰著腦袋一人一句,輕描淡寫地就把沉重的法律問題輕輕揭過。
這時,一個老頭陡然發(fā)問:“警官,我認得你的警銜,但不知,你身后沒穿警服的這兩位,是什么身份?”
“他們嗎?他們是我的下屬,這和我們在討論的問題沒關系吧?”
“是嗎?我似乎在哪兒見過其中一位?!?/p>
出聲的老頭留著一頭枯草似的長發(fā),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額頭,整個人顯得陰郁頹廢,這幅恐怖的外表走出去,甚至能止小兒啼哭。
他陰惻惻開口:
“三天之前,加茂家的藏書室遭遇盜竊,我當時趕到門外,那僥幸逃脫的小偷,似乎也和這位小哥一樣,有著相似的發(fā)色和長相呢……”
丹恒朝降谷零搖了搖頭,上前一步,直直對上那人滿懷惡意的三角小眼:
“這位……加茂長老,如果沒有證據,我會認為你在憑空誣陷。”
——小青龍怒氣值30。
老頭依然不屈不饒,拽著一身繁瑣復雜的長袍,從位子上走了下來,不緊不慢道:“證據就在我的腦子里。任何人在這種場合,都會率先為自己辯解,這位小兄弟,你口說無憑,我不會隨意輕信。我們家的藏書室,可是丟了不少重要的寶貝。”
剩下的幾個高層頓時議論紛紛起來。
“加茂家什么時候失竊了?”
他們怎么一點兒也沒聽到風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