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閉嘴?!?/p>
沈映階冷冷地打斷她,目光轉(zhuǎn)向那內(nèi)務(wù)府的小太監(jiān):“賬冊拿來。”
小太監(jiān)連忙膝行上前,雙手奉上賬冊。
沈映階翻開一看,果然在三日前的那頁上清清楚楚地寫著“鎏慶宮小宏子領(lǐng)蠟油二兩”的字樣,后面還蓋著內(nèi)務(wù)府的印鑒。
蘇明嫣慌忙辯解道:“皇上,此事臣妾不知啊,都是這些奴才做的,他們瞞著臣妾去害人!”
林婉妝冷笑一聲:“每次一出事,你就用手底下的太監(jiān)宮女頂罪,他們?nèi)羰菦]有你的吩咐,謀害皇嗣做什么?!”
“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嗎?”
蘇明嫣膝蓋行到沈映階的面前,揪著他的衣袍下擺:“皇上,求皇上饒了他們這一回吧,蘇家于國有功啊!”
沈映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件死物。
他緩緩抬手,一根一根地掰開蘇明嫣緊抓著他衣袍的手指。每掰開一根,蘇明嫣的臉色就白一分,到最后已是面如死灰。
沈映階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如冰錐刺入蘇明嫣的耳中:“你謀害皇嗣,罪不容誅。念在蘇家的功勞,朕留你一條性命。”
“蔡寶,傳朕旨意,良妃降為才人,打入冷宮,無詔不得出,任何人不得隨意探望!”
“奴才遵旨。”
蔡寶躬身應(yīng)道,隨即向身后兩個身材魁梧的太監(jiān)使了個眼色。
那兩個太監(jiān)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架起蘇明嫣。曾經(jīng)高高在上的良妃娘娘,此刻像塊破布一樣被拖了起來。
……
蘇明嫣凄厲的哭嚎聲漸漸遠(yuǎn)去,殿內(nèi)終于恢復(fù)了寂靜。阮清夢忽然掩唇輕咳了兩聲,單薄的肩膀微微顫動,如風(fēng)中弱柳般惹人憐惜。
沈映階立刻轉(zhuǎn)身,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身旁,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:“怎么了?可是落水后受了寒?”
抬起蒼白的臉,眼中含著盈盈水光:“臣妾無礙,只是……只是驚擾了圣駕,心中不安?!?/p>
沈映階拉過被子給她蓋上,自己則坐在床邊,目光柔和地看著她:“還說什么驚擾不驚擾的,方才真是嚇壞朕了,你好好睡一覺,朕就在這里陪你?!?/p>
阮清夢嘆息一聲:“都是臣妾不好,連累皇上受了傷,皇上的胸口疼不疼?”
阮清夢抬手,想要去撫摸他胸口上受傷的地方。
沈映階握住她微涼的小手,唇角勾起一抹淺笑:“有愛妃這般關(guān)心,便是再重的傷也不疼了。”
阮清夢抬頭,對上了他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。
阮清夢看著劍眉星目,鼻梁高挺,薄唇微抿的沈映階,心里想著若他不是皇帝,她也不是不能交付真心,用心地愛他,和他相伴一生。
可他是皇帝,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完全真心地對待一個女子,她也不會把自己的一顆心完完整整地送給他。
沈映階將她攬?jiān)趹牙?,阮清夢問道:“皇上可要去看看莊妃姐姐?”
沈映階撫摸著她的臉頰:“她無礙,倒是你,不僅受到了驚嚇還落了水,朕今日先陪你,等明日你好些了,朕再去看她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