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著的榮妃抬頭看著薄皇后。
她跪的直,仰面間滿是委屈,:“娘娘,臣妾入宮十二年,從來勤勉奉上不敢有半分不敬?!?/p>
“臣妾不求其他,只求膝下能有個一兒半女承歡膝下,這些年臣妾拜神求佛,求藥問道不知幾百,幾千次……”
說著,說著,榮妃委屈的聲音都哽咽了,她是真的覺得長春宮內(nèi)的宮人是被他人收買存心要壞她的好事。
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,可她們卻心懷不軌,存心要壞了臣妾的好事?!?/p>
薄皇后垂眸看著跪在地上,即便是強(qiáng)忍著不肯落淚,卻依舊紅著眼,全無從前意氣風(fēng)發(fā)光彩的榮妃。
榮者,寵祿光重,裕亦為耀。
以此為封號,可想而知當(dāng)初還在王府的涂嫻是何等華光粲然的模樣。
可自打入宮后,吃了這許多不計(jì)其數(shù)的坐胎藥,又嘗試了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偏方,人是越發(fā)左了性情。
初時(shí),薄皇后察覺此事還有意攔著,只榮妃卻暗地里憋火,還跑去慈寧宮明里暗里的費(fèi)口舌,似榮妃的求子心切的舉止可不就正和上頭的那位‘活祖宗’心意么。
后來,薄皇后也就不攔了。
就像前幾日甚至還請了勞什子的安靈婆進(jìn)宮,算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狗屁喝藥吉時(shí)……感嘆荒唐之余,皇后娘娘心下卻不由得也嘆了口氣。
她搖搖頭,對著榮妃道,:“行了,你起來吧?!?/p>
看榮妃起身時(shí)偷偷擦眼淚的舉動,薄皇后抬手叫冬英扶人坐下,語重心長的道,:“當(dāng)年還在潛邸的時(shí)候你就陪在陛下身邊了?!?/p>
“入宮后陛下賜你長春宮居住,就連你封妃時(shí)的封號都是陛下親自擬定的……可想而知,陛下對你卻是寄予厚望的?!?/p>
“可你呢,如今行事卻愈發(fā)失了分寸。”
“你在宮中這些年,可知有妃嬪下令當(dāng)庭杖責(zé)宮人的規(guī)矩?”
“即便宮人真犯了錯,自有慎刑司的掌事處置?!?/p>
“你是一宮主位,再過幾日秀女都要入宮了?!?/p>
說到這,薄皇后的語
氣沉了些,目光更是定定落在榮妃身上,:“這次入宮的秀女,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從選秀開始就一直上心的……你該知道輕重。”
皇后的這番話聽得榮妃悄悄擦著淚的手一頓。
隨后她起身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,:“是,臣妾知錯了,全憑娘娘吩咐?!?/p>
見榮妃知錯,再者過兩日又是秀女入宮的時(shí)候,薄皇后顧念榮妃的面子也沒重罰,只罰了她兩個月的份例。
領(lǐng)了罰的榮妃心頭一松,她安穩(wěn)的坐了下來,喝了幾口茶又磨蹭磨蹭等眼睛的紅痕不那么明顯了才告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