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生繼續(xù)著研墨的動作,掀著眼簾,
似笑非笑地覷著她。
話趕話地說到了這兒,九九索性把心一橫,
將那層窗戶紙給戳破了。
她順勢往水生對面一坐,
很認(rèn)真地看著他,由衷道:“水生,你究竟是做什么的,
為什么會知道那么多隱秘之事呢?”
“我嗎,”水生慢悠悠地道:“我只是一個看戲的閑人罷了?!?/p>
九九不由得追問一句:“既然如此,紫衣學(xué)士們?yōu)槭裁催@么忌憚你?”
水生反問她:“他們忌憚我?這何以見得?”
“我自己親眼所見呀!”
九九說:“當(dāng)時我還在弘文館,
裴熙春正跟我說想給我找個地方落腳呢,
你的招租文書就飛到我面前去了——裴熙春一看見這個地址,臉色就變了!”
這么一說,九九又覺得新問題出現(xiàn)了:“為什么你會把房子賃給我呢?”
她實話實說:“老實講,我心里邊有點沒底,我能感覺到你有所求,但是卻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。”
水生定定地看著她,
忽的道:“姜邁。”
九九不明所以:“什么?”
水生便意味深長地“哦”了一聲,
帶著點了然,
又好像是些許嘲弄地說:“原來你不記得他了啊?!?/p>
九九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說的是個人名:“姜邁是誰?”
水生笑了一下,
云淡風(fēng)輕道:“是一個并不重要的人。”
九九盯著他看了會兒,
沒再說話。
水生覷著硯臺里的墨汁差不多了,便停下手:“怎么不說話呢?”
九九將那張舊的狀紙鋪到桌子上,用鎮(zhèn)紙將新的紙張推平,提筆蘸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