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九聽得皺起眉來,問他:“你在說誰,定國公府的人嗎?”
天子不答反問:“你知道他們是野獸的后裔嗎?”
“陛下,”九九的聲音抬高了一點(diǎn):“我的確知道定國公府是朱雀的后裔,
只是這絕不是你輕蔑和侮辱他們的理由!”
她寒聲道:“如果皇族不能接受這一點(diǎn),
那在一開始,
高皇帝征戰(zhàn)天下的時(shí)候,
就不要接受初代定國公的效命!”
“朱氏憑借功績和血汗,
堂堂正正地得到了定國公的爵位,現(xiàn)在過起了太平日子,又開始回過頭來清算定國公府的出身跟腳,這不是太可笑了嗎?!”
天子很平和地聽完了,
而后說:“朱雀的后裔……是朱宣告訴你的吧?”
九九說:“不錯(cuò)。”
天子輕輕地嗤了一聲:“那么他有沒有告訴你,雖然朱氏看起來冠冕堂皇,好像與人無異,實(shí)際上卻仍舊保留著牲畜的舊性呢?”
九九默然幾瞬,而后問他:“你究竟想說什么?”
天子問她:“你知道定國公府一貫的結(jié)親標(biāo)準(zhǔn)嗎?你把他們等同于人來看待,有沒有想過,在他們心里,自己其實(shí)從來都不歸屬于人這個(gè)范疇呢?”
他的笑聲很涼,他告訴了九九答案:“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,歷代定國公府,是從哪里找到了那么多容貌絕麗的男女,來匹配他們的繼承人?”
九九心頭倏然一顫,猛地意識到了什么。
“當(dāng)然是定國公府自己家里??!”
天子的笑聲愈發(fā)響亮了,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:“他們是近親□□的產(chǎn)物,哥哥娶妹妹,姐姐嫁弟弟,為了追尋祖上那一絲血脈,一代代將那骯臟的chusheng習(xí)性傳續(xù)下來了……”
九九驟然聽聞此事,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如此說來,先前亡故了的定國公夫人不僅僅是定國公的妻子,也是他的同胞姐妹?!
天子見她不語,終于有了幾分滿意。
他站起身來,在屏風(fēng)后踱步,情緒終于不似先前那樣平靜無瀾了。
“高皇帝至今都多少年了,皇朝這樣優(yōu)待他們,讓他們躋身于皇朝四柱之中,都沒有洗凈他們身上的chusheng氣,看起來光鮮亮麗,背地里骯臟不堪!”
“朕說他們是禽獸,難道冤枉他們了?”
“國師勸慰朕與朱氏緩和關(guān)系,朕為了大局,才想做媒將貴妃的妹妹許給朱宣,他居然敢拒絕——真是不識好歹!”
“你真是很奇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