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娘家的孩子……
雷尚書聽得有些驚奇,一邊應聲,一邊抬頭來看了一眼。
那是個很漂亮的小娘子,雙眸剪水,下巴上有一顆小痣。
她朝雷尚書點了下頭。
雷尚書很客氣地叫了聲:“原來是桃妹妹?!?/p>
這對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的母子在街上寒暄了不到半刻鐘,便道了再見。
雷尚書立在路邊,一直目送著那輛馬車消失在視線中,才重新登上自家馬車,繼續(xù)自己今日的行程。
……
白干娘雖然是干娘,但雷尚書還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。
只知道她姓白,有個綽號叫白半城。
至于這個“半城”是哪個半城,他就一無所知了。
只是聽見他祖母一直都這么稱呼對方,可是去問祖母為什么白干娘有這么個稱呼,祖母又不肯說。
至于這位白干娘的來歷……
他心里邊隱隱地有些猜測,只是不曾明言罷了。
雷尚書是早產(chǎn)的,出生的時候只有四斤,落地就在吃藥。
可即便如此,御醫(yī)們對于他能否存活,也持悲觀態(tài)度。
有位算師說,既然藥石無用,不如走走別的路子,死馬當成活馬醫(yī),找個來歷大些的干娘來壓著,或許能夠保全一條性命。
雷尚書的娘是皇朝的公主,為了親生骨肉的性命,舍出臉面去求,讓他認中宮皇后當干娘怕都能成,可是最后還是白半城成了他的干娘。
就憑這一點,雷尚書就知道,自己這位干娘,一定是神通廣大。
事實也的確如此。
從小到大這么多年過去了,她的面容好像都沒怎么變化過……
……
馬車繼續(xù)向前,白干娘將車門關(guān)上,卻將自己那邊兒的車窗打開了。
那窗戶上鐫刻著防風的陣法,一絲冷風也吹不進去。
白干娘看著前邊兒可以容納九輛馬車并行的寬闊街道,乃至于道路兩側(cè)高低錯落的屋舍,輕嘆口氣,問柯桃:“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?”
柯桃遲疑著道:“東都?”
白干娘神色沉著:“高皇帝建國之后,這里才是東都,可是在那之前呢?”
高皇帝之前,且姑姑她還專門點出來問自己……
柯桃剎那間明白過來:“莫非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