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什么?”
皇帝面色僵住,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的氣氛。
他張張嘴,手里下意識松開萬俟望的衣襟。
萬俟望掃了眼金繡滾邊衣襟上的褶皺,抬手隨意撣了撣,語調(diào)漫不經(jīng)心。
“父皇呼喚兒臣,不是想要兒臣親手送父皇歸西嗎?原來倒是我會錯意了。”
說著,他抬眼去看孟長盈,語調(diào)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似是委屈。
“娘娘,這可怎么辦?”
孟長盈瑩白手指輕觸玉碗,色澤竟比玉色更柔潤,眸光卻冷若霜雪。
“我不耐煩看他,你來吧。”
孟長盈將那玉碗往長案上一擱,竟直接轉(zhuǎn)身而去。
雪白衣袖揚起,輕飄飄擦過萬俟望半跪的膝頭,他眼神跟著微動。
孟長盈離去,殿中只余他父子二人。
萬俟望嘴角笑意隱去,本就凜冽的一張臉更顯出強勢的攻擊性。
他拿起那碗湯藥,隨手將白玉勺擲出。
“?!币宦暋?/p>
玉勺碎裂在地。
“不,逆子!你竟敢……不……”
比起皇帝的驚懼怒罵,萬俟望聲線
沉而漠然。
“父皇,喝藥吧。”
……
孟長盈站在長廊下,肩上披著厚實毛領(lǐng)大氅,靜看紅墻黛瓦間,雪落紛紛。
遠遠望去,皇城飛檐層疊間如巨鳥展翅。可積著厚圓雪層,想來展翅也難飛遠。
不多時,背后腳步聲靠近。
一道人影停在身側(cè),與孟長盈并肩而立。
“娘娘,皇上崩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