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臺正揭下布巾,在水中清洗,水聲嘩啦。
孟長盈臉蛋被熱氣蒸得緋紅,薄唇微抿住,色澤溫潤唇珠都還泛著粉。
乍一看粉雕玉琢,竟也像個身體康健、神采飛揚的姑娘。
她聞言,眉頭挑了挑,隨手拍拍萬俟望的肩。
“如此,可高興了?”
萬俟望微微偏頭,耳畔的綠寶金珠墜盡力去碰孟長盈手背。
雖說全然是他的獨角戲,可金珠抵在孟長盈手背的一瞬間,他心中還是涌出了巨大的舒暢滿足。
這才對。
孟長盈就算要碰,也該碰他的金珠。
那小雜胡算個什么東西,竟運氣這樣好,歪打正著被孟長盈蹭了下。那都不算數(shù)的。
任萬俟望上躥下跳,胡狗兒仍維持著最初的姿勢,垂目靜靜跪在孟長盈手邊,似乎真是一只口不能言卻護主的家犬。
正這時,殿外來了動靜。
宮人掀簾進來稟報:“娘娘,太仆卿大人攜郁將軍押解罪臣烏石蘭烈來見?!?/p>
孟長盈原本懶散依在憑幾上,聞言當即坐直身體,看向殿外。
“帶進來?!?/p>
很快,被結(jié)實捆縛的烏石蘭烈被押進來,乍一看,竟讓人有些不敢認。
從前的烏石蘭烈身軀粗壯,滿臉橫肉,眼高于頂。
可此時的他身材干瘦,頭發(fā)也斑白,佝僂模樣哪里還有一絲往日的威風。
他走得一瘸一拐,想來在獄中過得并不算好。
星展站在他左側(cè),嫌惡地用短劍柄抵著他肩膀,“走快些,少磨磨蹭蹭?!?/p>
多日未見的郁賀站在右側(cè),又清減了些,寬大袖袍幾乎是空蕩的。
靜默中,烏石蘭烈被驅(qū)著跪在殿中。
他動作一個不穩(wěn),直接摔了下去??呻p手又被捆于背后,一時難以起身。
他的臉貼著冰冷玉磚掙扎半晌,突然間嗤笑出聲,粗啞笑聲刺耳。
孟長盈站起來,一雙還帶著水珠的腳就這么踩在地面,緩緩朝烏石蘭烈走去。
萬俟望皺眉,卻又知道此時他不該多說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