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兩雙睜大的眼睛,孟長盈笑笑,摸了摸星展的臉,又輕撫了下月臺的臉。
“都不帶。”
月臺沉穩(wěn)模樣維持不住,慌張急道:“主子,這怎么能行?這樣遠(yuǎn)的路,你身邊哪能沒有我……”
孟長盈簡潔道:“可以沒有你?!?/p>
短短五個字,月臺喉中的話如同被凌空一錘打散了,一時失語。
“萬俟梟挾我北上的時候,你也不在。在臨州營,也多是田娘照料我,雖然你不在,但都沒出什么岔子,不是嗎?”
孟長盈話音緩和,帶著安撫意味,可落在月臺耳中,皆叫她手足無措。
月臺用力搖著頭,說話間幾乎都快沒了章法,和孟長盈爭論起來,“萬俟梟那會兒是沒法子,此去建安,田娘又不去,我怎么能不陪著你呢?”
星展左右看看,她哪里見過月臺這副惶然模樣,立刻就想為月臺說話。
孟長盈卻輕輕地推開星展,清潤眼眸認(rèn)真望著月臺,一字一頓。
“既然你不在,我都可以。那別人不在,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,月臺?”
月臺張著唇,想說些什么,卻又油然而生一股茫然。她看得出孟長盈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,不是她能動搖的。
孟長盈是真的不準(zhǔn)備讓她同去。
“你忘了
嗎,你什么都能做得很好。這一次,你留在臨州營,和阿貞一起看家,等我回來,好不好?”
孟長盈又輕輕摸了下月臺的臉,聲音放得很輕,像是哄小孩。
“乖月臺,聽話。”
終于,月臺被留在臨州大營。
除了三十余人護(hù)衛(wèi),褚巍只帶了林筠,孟長盈只帶了胡狗兒。其余人等,皆留于臨州大營。
“星展月臺都不帶,只帶一個胡狗兒?”
路上驛站,褚巍用布巾擦著汗,得空同孟長盈說話。
“阿貞楊天韓伯威都不帶,只帶一個林竹卿?”
孟長盈沒接他的話,只反問回去。
褚巍笑笑,汗shi的額發(fā)半遮住他燦然眉眼。半晌,他開口,聲音很低,幾乎像是怕驚擾了什么。
“阿盈,舅舅從前也是與風(fēng)遠(yuǎn)兄、與孟姑父一同抗擊胡軍的漢家臣子。風(fēng)遠(yuǎn)兄教過我武藝,孟姑父與舅舅教過我韜略,即便時過境遷,他也是我的親舅舅,太子也是我的親表哥?!?/p>
孟長盈不語,只默然聽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