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浩然沉默了許久,長久的安暖都快睡著了。
楚雋也不催他,就這么等著。
這事情要是他不知道,不知道也就算了。
既然知道了,就不能當做不知道,只能秉公處理了。該怎么辦,就怎么辦。
終于,向浩然的沉默到了頭。
“她是我開車撞死的?!?/p>
向浩然沒什么力氣,一開口全身都痛,只能輕聲的,慢慢的說。
楚雋讓他等一下,楚雋從包里摸出本子和筆。
雖然是在病房,但這已經(jīng)有錄口供的樣子了。
“我還記得,那是三年前的五月份。我那天和朋友聚會之后,開車回家。路過楊樹灣的時候,是晚上兩點。突然一個人沖了出來。當時我喝了點酒,反應有點慢,那人又是從欄桿里轉(zhuǎn)出來的,我一點準備都沒有,就……撞上了?!?/p>
楊樹灣路口,就是向浩然出事兒的那個三岔路口。
楚雋就不明白了:“你又不是個沒見識的,怎么撞著人不送警局,不報案呢?又不是故意殺人,要不了你的命啊?!?/p>
交通意外,對方是突然沖出來的,多少也有點責任。只要和家屬好好協(xié)商,賠償?shù)轿?,是可以免除刑事責任的?/p>
“哎?!毕蚝迫粐@了口氣:“當時,我媽生了重病,你知道的,就是那一次?!?/p>
這么一說,楚雋想起來了,確實有這么一次。
三年前,向浩然母親是得了一次重病,差一點就沒救回來,那段時間向浩然整個人都很頹廢,心情很低沉。
“我不敢讓家里知道,所以想著就私了吧?!毕蚝迫徽f:“那家人就跟在她身后,跟了過來。后來,他們家提出了兩個要求?!?/p>
“哪兩個?”
“第一,是錢。第二,是要我和焦雨花結婚?!?/p>
楚雋道:“結婚是怎么回事?”
“類似于冥婚吧。”向浩然道:“焦家說,焦雨花沒有結婚,死了以后是不能投胎轉(zhuǎn)世的,所以要找個人跟她結婚?!?/p>
這是相當迷信的思想,如果是在其他時候,向浩然一定好好地跟他掰扯一下。但當時那情況,沒有必要。
向浩然不信這個,反正對方也就是要一個名字,一個生辰八字,走一個過場。又不是真的要把他和女兒一起埋了。
所以向浩然爽快地就同意了。
那座墓碑上,便寫了兩個人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