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山間霧氣還未散去,玄門的鐘聲便響了起來,聲音沉穩(wěn),傳得很遠。
這不是催人早課的,是召集所有人的聲音幸存者們心里揣著幾分不安,從各自的廂房里出來,和玄門弟子一起聚在演武場上。
阮芷涵站在高臺上,玄虛子和云景深在她身后,一左一右。
她的視線掃過底下的人群,那些臉上有茫然,有期待,也有藏不住的戒備。
“從今天起,這里不只是玄門了?!彼穆曇舨桓?,卻很清晰,“我宣布,往后。咱們玄門基地就成立了!”
人群聽到這話,頓時有了些動靜。
“基地不是我一個人的,也不是玄門的。”阮芷涵接著說,“我提議,成立一個理事會,玄門出兩個人,幸存者里,大家推選三個,李叔,你愿意擔這個擔子嗎?”
被點名的老李一愣,李恒連忙捅了捅他的腰。
他往前挪了幾步,顯然還沒從驚訝中緩過神來。
“阮掌門,我不行啊,你別看在漁具店的時候,他們都聽我的,可那只是兩三個人,我實在無法協(xié)助管理這么大一個基地??!”
“你懂人心,那本名冊就是最好的證明?!比钴坪瓫]有給他推脫的機會,“基地需要你這樣的人。”
老李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,他用力點了下頭,聲音一瞬都有些嘶?。骸叭钫崎T,既然你信得過我,我這條老命就是基地的!”
原本還擔心寄人籬下會遭到他人議論,如今看來,他們多慮了,阮芷涵這是打算讓大家一起參與建設。
接下來的日子,玄門基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建設起來。
后山新開了一口水井,阮芷涵每天夜里都會悄悄往里頭倒一些稀釋過的靈泉水。
沒人注意到此事,但靈泉水被井水稀釋之后,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也融入井水之中,為大家消散每日疲憊,甚至有調(diào)養(yǎng)身體的作用。
演武場的一角,掛上了“講武堂”的牌子。
阮芷涵親自教,小刀、阿虎這些年輕人是第一批學生。
他們學著道觀里的人盤腿坐在蒲團上,聽阮芷涵講怎么呼吸吐納,笨手笨腳地比劃著,感受身體里那點似有若無的熱流。
“玄術(shù)不是仙法,練了不能刀槍不入,但能讓你們的耳朵更靈,手腳更快?!比钴坪粗麄?,“我能護你們一時,護不了一世。自己有的本事,才是真本事。”
小刀攥緊了拳頭,他盯著阮芷涵的背影,不由得抿了抿嘴,心氣更盛。
而演武場的另一頭,完全是另一幅光景。
云景深負責基地的防務,他從幸存者里的青壯年和玄門弟子里挑人,組建了護衛(wèi)隊。
沒有玄妙的法門,只有鐵一樣的紀律和能要人命的格斗術(shù)。
“站直!變異體撲過來的時候,你跟它說你腰沒力氣?”他的聲音又冷又硬,“它會給你喘氣的機會嗎?”
有玄門弟子不服氣,覺得自己有修為,看不上這種傻練力氣的法子,結(jié)果云景深只用了三招,就把一個平日里頗為自得的師兄給放倒了,劍都拿不住。
這下,沒人再有二話。
基地里一切都走上了正軌,山巔的靜室里,氣氛卻沒那么輕松。
檀香幽幽地飄著,玄虛子看著窗外熱火朝天的景象,眉宇間卻有化不開的憂色。
“芷涵,”他回過身,對旁邊的阮芷涵和云景深說,“雖然師父很佩服你的魄力,但如今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,我總覺得……這么發(fā)展下去,這里一定會被他人所覬覦?!?/p>
“師父,我明白?!比钴坪纳裆埠車烂C,“城墻砌得再高,總有被攻破的一天。我們不能總等著別人找上門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