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媽媽的衣服是舊的,格子棉襖已經(jīng)洗到發(fā)白,媽媽一定沒錢,可還是大方地給他看病跟買衣裳。
看著小滿高高揚起的嘴角,舒苑希望自己能掙到錢,不再為吃穿局促。
換上厚衣服的效果立竿見影,小滿的小手不再冰涼,立刻就變得熱乎起來。
“媽媽,我不吃白飯,我什么活都會干,等我長大要掙錢給你買衣服?!毙M保證說。
在張老財家從來沒笑過的小孩終于露出由衷的笑容,他要讓媽媽知道養(yǎng)育他有價值。
舒苑被他逗笑,柔聲說:“好啊,我等小滿長大給我買衣服,我不要八塊錢的,我要八百塊錢的衣裳?!?/p>
小滿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:“好,我會給媽媽買?!?/p>
沿馬路走著,舒苑問:“小滿感覺媽媽這個交通工具咋樣?”
小滿的小心臟滿是感動,媽媽開朗、樂觀、強大,他也要學(xué)習(xí)這些優(yōu)秀品質(zhì)。
他的小奶音清脆:“我太沉了,要盡快好起來,不再讓媽媽抱著。”
他其實很想讓媽媽抱,在媽媽懷里多安心吶,揚起的嘴角都壓不下來了呢。
再次回到拖拉機旁,看到小滿身上昂貴的新衣服,駕駛員心里默想人販子可真可惡,人家媽媽怎么不要小孩了,明明對孩子那么好。
又是一路顛簸,伴隨著拖拉機發(fā)動機的呼嘯,返回東風(fēng)鄉(xiāng)派出所。
跟出發(fā)前相比,派出所人滿為患,幾十年都沒這么熱鬧過。
嫌疑人都已經(jīng)被公安控制,院子里有些被叫來問詢的相關(guān)群眾,派出所門口還有不少社員在吃瓜看熱鬧。
舒苑馬上去跟許大樹打聽地窖里有沒有小孩,對方語氣格外振奮激動:“有,四個孩子呢,多虧你們舉報,我們
母子倆齊齊轉(zhuǎn)頭,來人是林小丫,來自寄養(yǎng)家庭,寄養(yǎng)人王春花去世后,她那個混賬兒子林大虎就把小滿賣給了張老財,林小丫是王春花的小女兒。
“小滿,是我,你還認識姑姑嗎?”林小丫忐忑地打招呼。
“認識,小丫姑姑?!毙M回答。
小滿能叫她姑姑,說明小滿并不討厭她,以前她應(yīng)該對小滿不錯。
舒苑把她的神情收在眼底,開口:“小丫,你哥把小滿給賣了?!?/p>
她去給王春花支付寄養(yǎng)費時,見過她家人,不熟,但總能說上話。
林小丫二十來歲,方臉濃眉,看上去純樸厚道,她的嘴唇囁嚅著:“舒苑姐,我不知道……”
除了林大虎,林家人都不知道他把小滿給賣了,他的說辭是舒苑把小滿接走了。
她還是在公安的詢問中才了解情況。
剛才來派出所的路上還有到派出所后,公安不讓林大虎兄妹統(tǒng)一口徑,但林大虎不斷給妹妹使眼色,林小丫懂他的意思,是讓她不要說漏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