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茶比之鐵觀音,更為甘甜,比之碧螺春,又更香濃,可否是百里香?”宗二夫人又細(xì)細(xì)品鑒了一番茶水,得出結(jié)論來。
這品茗的本事,卻不是誰都有的,須得閱盡千萬茶種,寧芙不由笑道:“二夫人見多識廣,這茶正是百里香?!?/p>
這茶是寧芙近日從傅嘉卉那得來的,也正好用在了寧裕的喜宴上。
宗二夫人看了眼一旁兩人,狀似隨意道:“都說這茶價比黃金,四姑娘以此茶待客,也算是用心了。”
張氏那兩位姑母一聽,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神色,原以為這茶只是好喝些,不曾想居然這般貴重,這會兒是半點(diǎn)不舍得浪費(fèi)了。
又想這寧國公府就算被宣王府拒絕了又如何,也還是她們這些尋常人家比不上的,奚落寧國公府,那不也是瞧不起自己?一時間窘迫了幾分。
寧芙不禁看了一眼宗二夫人,知道她此刻,是特地在幫自己說話。
“這兩位是……”宗二夫人看了一眼兩人。
寧芙道:“是我大伯姨娘張氏的兩位姑母?!?/p>
“原是張氏,當(dāng)年寧國公納了她,在京中也是一時轟動?!弊诙蛉说?。
為何是轟動?自然是以張氏那般的小門小戶,卻能讓寧國公非納不可,如此門不當(dāng)戶不對,才是真貼著寧國公府的,又有何臉面看寧國公府的熱鬧。
說者有心,聽者自然更有心,張氏兩位姑母,臉色都不太好看,今日她們來喜宴,也是求張氏求來的,否則寧國公府并不會搭理她們這些親戚。
宗二夫人卻如同沒看見一般,含笑地在她們身邊坐了下來,兩人雖想走了,可也不敢掃了宣王府二夫人的興,坐著陪同她聊了會兒。
“四姑娘最近瘦了些,可是在忙你兄長的親事?”宗二夫人關(guān)切的問寧芙道。
“最近食量倒是如常,或許是氣溫回升了些,穿得少了?!睂庈降馈?/p>
宗二夫人早些時日見她,還有些病殃殃的,最近看著倒是很有精氣神,“這天氣是幾日暖,幾日寒,四姑娘最好還是注意些,衣裙別脫了穿,容易著涼?!?/p>
這言辭間盡是關(guān)切,這宣王府也不像是瞧不上寧國公府的模樣,反而看著挺熱絡(luò),倒讓人懷疑起,寧國公府想高攀宣王府是謠言了。
等到那邊喜宴要開始了,有下人來迎她們?nèi)コ韵惭?,張氏那兩位姑母才起身跟著下人走了?/p>
寧芙道:“我領(lǐng)二夫人去找位置吧?!?/p>
宗二夫人自是樂意至極,同她一塊走向前院。
“多謝夫人今日替我說話?!睂庈礁屑さ馈?/p>
“四姑娘不必客氣,她倆人說的,也本就是謠言,你與三郎那事,不過是缺些緣分,哪說得上什么拒絕不拒絕的,只是兩家未看對眼罷了,這卻是再尋常不過之事?!?/p>
寧芙暗暗想道,宗二夫人這話,是極給國公府面子的。
宗二夫人意有所指地笑了笑,道,“不過,王府中大家的想法也不一樣,我倒覺得四姑娘挺好,寬容大度,生得也好。”別人當(dāng)著她的面說她,也不計較,是個有格局的。
寧芙實(shí)際上只是不在意。張氏那兩位親戚,與她而言是不相干的人,影響不了國公府半點(diǎn),若是連這閑話也去計較,那這輩子該操心的事,怕是數(shù)也數(shù)不完。
這會兒更重要的,是琢磨宗二夫人的態(tài)度,寧芙不認(rèn)為,她會無緣無故對自己熱情。
“二夫人謬贊?!睂庈街t卑道。
“二郎這回去北地,也不知要待多久,聽說那胡人,也不好對付。”她嘆氣道。
寧芙便寬慰道:“二公子有勇有謀,武藝超群,收拾胡人定是不在話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