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寧夫人這頭,已經將主意打到涼州去了,寧芙那邊,卻在忙春學宴的事。
春學宴始于前朝,原是官家女子,為了展示各自才藝,而舉行的宴會。
到了當朝,逐漸變成了慈善會,寒門女子,難有機會讀書學藝,貴門女君便商量著如何助力,最后決定女君用各自的詩書字畫,或是手工藝品,用以買賣,最后的銀子,給寒門女子們提供機會。
這也是難得,商賈之流,能與貴門公子同處一室之時,因著是善舉,也無人在此時端架子。
今年的春學宴,正好輪到寧國公府舉辦,往年府上的各種宴會,都由寧苒一手操辦,如今寧苒嫁了人,這事便落到了寧芙頭上。
這輪到自己操持了,才知其中的彎彎繞繞如此之多,便是請?zhí)嫉脵z查幾遍,生怕落了哪府的女君。
好在衛(wèi)子漪對這事的流程門清,替她分擔了不少。
至于地點,寧芙則從傅嘉卉那,包下了時常出現(xiàn)在文人墨客詩詞中的廣鶴樓。
所謂“不登廣鶴,不知河之浩浩湯湯,城之廣袤無垠”,說的便是廣鶴樓位于香山河與青湖的交界處,此處水流湍急,河岸極寬,交匯處水流呈奔騰之勢,而廣鶴樓又處于京中最南處,往北望去,城墻一望無際。
可不是誰都愿意花這么一大筆銀子,來辦一次春學宴的。
“寧妹妹好大的手筆?!背趟@日是。
尤其是孟澈。
必然會以這事,來參他一本,而父皇是最不滿鋪張浪費的。
傅嘉卉恭敬拱手道:“多謝六殿下割愛,我生于春季,又痛恨自己不夠勤勉,是以對四姑娘這首詩,深有感觸,便是萬金,也覺其值得?!?/p>
孟澤客套幾句,心里更清楚,這是寧芙的意思,不過還是那句話,她越是不肯接招,便越有意思。
今日的興致被壞了,孟澤自然再無留下來看熱鬧的心思,同孟澈道:“我還有事,四哥是走是留?”
孟澈道:“既然有事,那便走吧?!?/p>
兩人一走,熱鬧便散去了不少。
寧芙則請傅嘉卉去了包間,道:“今日多謝傅姐姐了,只是這銀錢,我得過一陣再交給傅姐姐。”
傅嘉卉卻笑起來:“寧妹妹不必擔心,如今你我也算共事關系,這次我替你解圍,日后我若是有難處,你也幫幫我即可?!?/p>
日后在寧諍的事上,她少不了要她幫忙,傅嘉卉笑得像一只狐貍:收了這人情,日后可得認她當嫂嫂。
寧芙沉默片刻,道:“那就多謝傅姐姐了?!?/p>
“不過,寧妹妹還是遠離六皇子為妙,他對女子,可從未有過真心。”傅嘉卉道。
自廣鶴樓向下望,數(shù)百米之外,流水湍急,而在近處,河面卻極平靜,一座座小舟,浮于水面上,到了夜間,這些小舟點起燈籠時,便有另一番滋味,不少人會于小舟中飲茶作詩。
寧芙忽地看到了宗肆進了謝茹宜的小舟中。
原以為宗肆走了,未料到竟沒有,而是在等謝姑娘。
寧芙收回視線,去應付客人了。
……
小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