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臺上,燈火搖曳。
冬珠站在門外,卻是遲遲不敢走動。
宗肆看了她一眼。
“冬珠,你先下去吧?!睂庈降?。
“我與你家姑娘,也只是私下說說話,不必?fù)?dān)心。”宗肆見她還算護主,心中也算是滿意了幾分。
冬珠這才不情不愿的出門守著了。
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,在竹苑碰面,她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,更何況是在這深夜。
寧芙垂眸道:“我阿母夜間會來我這?!?/p>
“平安符是你親自去求的?”宗肆卻是看著她問。
“章妹妹邀請我一同去了寒香寺,便順帶也替世子求了個平安符。”這事他要有心,輕而易舉便能打聽到,且賣個好,也并非壞事。
“阿芙有心了?!弊谒恋?。
他向來淡淡的,這時眼中卻像多年的料峭的春寒開始融化。
“世子這一路,可算平安?”寧芙想了想,問道。
宗肆走到床前,在她床邊坐下,寧芙頓了頓,隨后將心中的警惕壓了下去,一動不動。
“別怕,我不會對你做什么。”宗肆低聲安撫她道,“只是我未想到你會去替我求這平安符,還是有幾分驚詫,亦有幾分驚喜。”
寧芙看著他,那雙深邃的眼睛里,或許是有幾分柔情,卻也不僅僅有柔情。
“只是順帶?!彼察o了片刻才道。
“便是順帶,怎未想起旁人?”宗肆反問。
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,其實寧芙并非只給他求了,陸行之的也求了,只是她未告訴章和。
她有時會想起陸行之來,不知他現(xiàn)在如何了,卻也不敢深究,自己為何會想起他,但想到他時,心中總是溫暖的。
宗肆道:“過幾日來寒香山,教你些簡單的劍術(shù),如何?”
“好冷?!睂庈揭Т降?,這便是拒絕的意思了。
“學(xué)些簡單的劍術(shù)防身,如若像上一回在山林間,也好自保,且日后,保不齊會遇上危險。”宗肆卻是耐心地勸她。
“你也說過,并非那么好學(xué)?!睂庈降?,”何況我若是一時未學(xué)會,你就該不耐煩了。”
“我不會對你冷臉?!?/p>
“世子對我冷臉的時候可不少,那時在孟淵府中,在雍州時也是如此?!睂庈降?,要是仔細去數(shù),已有無數(shù)次了。
宗肆認(rèn)真道:“日后我會注意?!?/p>
“前朝的戚夫人便是信了男子的鬼話,到頭來尸骨無存?!毙拍凶拥脑?,十有八九都無好下場。
宗肆不禁莞爾,沉聲說道:“戚夫人的夫君,本就未想讓她活著。留戚夫人在身邊,日后保不齊被扣上專寵的帽子,她的夫君,本就想要她死?!?/p>
他也未必好到哪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