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芙心中卻是生出了幾分荒唐感來。
她從未與孟澤有過這般親密的舉動,而孟澤是如何知曉的?
寧芙胸口的這道疤,是在她十二歲那年,沐浴時被放在浴池旁的簪子劃傷的,知她胸口有道疤的,也就只有阿母,以及她身邊伺候的冬珠、玉環(huán)。
阿母自然不可能透露她的私事,冬珠從小同她一塊長大的,凡事都顧著她,絕無可能背叛她,能透露這事的,便只有玉環(huán)了。
玉環(huán)是寧芙在青樓中救下的女子,從小便被父母發(fā)賣了,寧芙見她可憐能干,便讓她一直留在身邊伺候著,后來成親,就當了她的陪嫁丫鬟。
寧芙對她,向來是當自己妹妹看待的,任何私事,也會同她傾訴。
她想起些事來,成親后有一回出府,她卻正好碰到了孟澤,孟澤見她提防,冷笑著問她:“他都不屑于碰你,你躲著我有何意義?”
寧芙當時以為,是宗肆私下同他說不喜歡自己,為此還難受了好一陣。
只是眼下看來,也許玉環(huán)是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,是以他知曉自己同宗肆未同房,也能知曉自己的行蹤。
她的心情難免有些復(fù)雜,她對玉環(huán),信任非常,如今只覺得背后發(fā)涼,最親近的人,或許只是別人盯著她的一雙眼睛。
“我從未喜歡過六殿下,原先也只是不得不與他做做戲,至于我胸口的疤,該是玉環(huán)告知他的?!睂庈降溃叭羰撬麑κ雷诱f了那番話,恐怕是惡意挑撥我與世子關(guān)系?!?/p>
便是不算喜歡,可沒有人能接受此等頭頂發(fā)綠,宗肆這般自傲之人,恐怕心中更是介懷,是以成親許久,都不肯來景華居。
“也難怪我每每聊起六皇子時,他便不愿再同我說話了?!庇∠笞钌畹囊淮?,兩人衣物都脫了,她無意中提了一嘴,他今日是否是去見孟澤,之后他便沒了心思。
甚至起的那點反應(yīng)也沒了,松開了她,背過身毫無興致地躺著,冷淡地說:“睡吧?!?/p>
寧芙當時以為,是自己這身子,對他沒有吸引力了,在這事上,夫君若是冷淡,那便是對女子的羞辱。
可她卻也不愿當著他的面哭,趕他走道:“世子若是不想生孩子,便去書房睡吧。”
宗肆看了她一眼,道:“入了冬,書房冷?!?/p>
“我去也是行的?!彼銖娦Φ馈?/p>
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她,最終起身穿了衣物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其實前一陣,兩人學(xué)完箭術(shù),關(guān)系已緩和了不少,之后便又跌到了谷底。
卻是不知是否是她提及孟澤,他以為自己在打聽孟澤的消息。
……
陸行之看著她,神色間亦有幾分恍惚。
顯然他也未猜到真相居然這般烏龍。
寧芙想,也許她與宗肆,上一世的誤會,或許比她想象中還要多一些,不過眼下,卻也不重要了。
“陸公子,今日找你,是想讓你替我辦件事?!睂庈降?,“勞煩你找一位功夫厲害些的民間高手,替我去淮朔救一個人?!?/p>
她取出一個包裹來,道:“這是銀子。”
與官府有關(guān)的,寧芙信不過,同理找他人幫忙,她也是信不過的,是以這事只能找陸行之。
上一世父親被貶,她與阿母回了祖籍淮朔,救了一位公子,這一世她未必會再去淮朔,可那位公子,寧芙卻還是愿意救一救的,她心中總覺得那公子,有些不同,不救他,似乎會錯過什么重要之事。
陸行之頓了頓,道:“好?!?/p>
“這件事,你須得不露半分線索。我也不知我救那人是何人,也許并非大燕人?!睂庈降?,那人走的那般急,分明是不想讓她認出是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