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芙看著受傷的男人,狼狽地倒在地上,并無半分支承的余力。
與上一世相同,男子看去有些瘦弱,雙手皸裂,衣物皆有破損,大抵是被人追殺許久,是以都是時候風(fēng)餐露宿。
她坐下來,攙扶住他,他從面具中滲出來的血跡,滴在她裙擺上,漸漸漫延開。
“姑娘。”冬珠不安道,染上這等污穢之物,怕是不太吉利。
寧芙不便冒然摘下他的面具,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溢出來的血跡,又簡單替他扎緊了傷口,先止了血,生怕弄疼了他。
男子的手,忽地顫顫巍巍的抬起,搭在她纖細的手腕上。
手下觸感,溫熱、細膩。
胸口雖疼得讓他動彈不得,分明傷得極重,敬文帝的人,也很快便會找上他,可他此刻卻是很安心。
阿芙。
他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。
卻又牽起一陣細細密密地疼,一想到她,便會如此。
所有人都拋棄他又如何?有她愿意救他,這人世間,便沒那般差勁。
“公子可愿意相信我?”寧芙看著他,低聲問道。
”嗯?!彼D難地從嘴角溢出一聲來。
寧芙道:“公子認識我?”
否則人在將死之時,是無法信任一個外人的,何況他的命運已有了些許變化,定然是與自己有過交集之人。
宗肆不愿將她卷進此事,卻也知她有這般猜測,定然是有證據(jù)的,也未否認,只勉強出聲道:“送我出城?!?/p>
不是他不想多說幾句,是得節(jié)省體力。
寧芙在心中沉吟了一番,眼下是無法帶他回寧宅的,救人卻也不能將國公府牽連進來。
至于他是誰,也是不知為妙。
是以哪怕她聽出了他刻意改變的聲線,也未再多問他的身份。
“冬珠,你先回府?!睂庈降?,這車馬,是她以游玩公子的身份在馬莊中租借的,便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也懷疑不到寧國公府頭上。
冬珠自然是不肯:“姑娘就別管他了,不過是個外人,方才他還拿劍指著你,誰知曉到底是不是個好人,大不了找個大夫給他便是了?!?/p>
“現(xiàn)在縣城中,還藏匿著尋他之人,他受傷,要他性命之人,最先盯著的,便是醫(yī)館,是以絕不能去找大夫?!睂庈匠了柬汈?,“你回府去替我尋些藥材,切記莫要出門去買,府上若是沒有,那便算了。”
也好在她是以養(yǎng)病的名義,來的此處,自京中來時,準備的藥材還算充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