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桑枝還是個(gè)未出閣的姑娘家,你怎好在她面前說這些?”永寧侯習(xí)慣性地低聲呵斥。
莊氏默默撇撇嘴。
未出閣的姑娘家?
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貨色。
就在莊氏斂眉垂首,正欲再作溫婉之態(tài)討好永寧侯之際,門外傳來一陣輕叩聲。
“侯爺,秋生回來了。”
永寧侯與莊氏聞言俱是一怔,竟有片刻未能想起秋生究竟是何許人也。
裴桑枝好心提醒道:“父親母親可是忘了?秋生是四哥的貼身小廝,先前已被父親遣去大理寺獄照料四哥了?!?/p>
永寧侯驟然回神,袍袖一甩便疾步上前,猛地打開房門,喝問:“人在何處?”
裴桑枝亦很是好奇。
她給秋生的吩咐就是好生伺候著裴臨允,安安分分做個(gè)忠仆模樣,不曾授意他對裴臨允下手。
所以,秋生又是因何回府。
“奴才秋生拜見侯爺、夫人、五姑娘?!?/p>
永寧侯一個(gè)箭步上前,牢牢扶住正要跪拜的秋生,聲音里透著幾分急切:“可是四公子那邊出了什么變故?”
秋生面色慘白,渾身戰(zhàn)栗不止,聲音里帶著驚魂未定的顫抖:“侯爺,大事不好!四公子他…他又犯病了!這次發(fā)作很厲害,整個(gè)人狀若瘋虎,力氣大得嚇人…”
“奴才和大理寺當(dāng)值的幾位差役合力都制不住四公子。四公子疼得受不住,以頭撞墻,臉上不慎被劃開一道口子,那傷口…那傷口深得都似是能看見骨頭,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涌…”
“好在…好在現(xiàn)下四公子總算安靜下來了。大理寺的差役已經(jīng)請了大夫來診治,又命奴才趕緊來給侯爺報(bào)信?!?/p>
永寧侯勃然大怒:“沒用的你是干什么吃的!”
說話間,就要抬腳,作勢狠狠踹過去。
犯???
絕無可能。
他偷偷喂給臨允的那顆藥丸,足以壓制癮癥月余。
這才過了幾日?。?/p>
“父親。”裴桑枝出聲阻止道:“此刻最要緊的不是發(fā)落下人,而是該去大理寺獄看看四哥?!?/p>
“四哥這病癥來得又兇又急,連父親您這個(gè)親手調(diào)制“養(yǎng)顏膏”的人都束手無策。不如…讓女兒去求徐院判走一趟?”
“總不能…真讓四哥就這么毀了?!?/p>
永寧侯抬起的腳在半空僵了僵,終究沒落在秋生身上。
他急于掩飾,虛張聲勢道:“你在胡說八道什么,他那是突發(fā)的急癥,跟什么養(yǎng)顏膏有何干系。”
“走,去大理寺獄?!?/p>
裴桑枝亦步亦趨地跟在永寧侯身后。
與秋生擦肩而過時(shí),她不動聲色地遞去一個(gè)詢問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