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別處的院子,松山暖水、粉棠綠芽,可眼前的一片郁郁蔥蔥的幽綠竹林,瞧著有些陰寒飄冷。
宋挽梔早已摘下面紗,對著眼前的新綠竹林,心里發(fā)酸又悵然。
“這都幾天了,你都沒換過衣服的?。俊蹦鞘乔镆鉂庵氐臒崆镂布?,二人行了幾日的水路,落地在客棧休憩魘足之后,看著滿街的燈花和燈籠才恍然記起來又是一年中秋。
他不怎么愛說話,很多時候都只是安靜地站在她身旁。
宋挽梔不高興,就總是想找話跟他說。
不過說的倒也是,攏共那么多天下來,宋挽梔就只看見他穿著一件玄黑的暗竹金紋交領外袍,襯倒是襯他,顯得整個人挺拔而有力,淺淡卻氣質斐然。
男人低下頭,似乎也發(fā)現了這么個問題。
對比宋挽梔兩天一裙,三天一新衣,他在旁邊看著確實有些寒酸了。
“你嫌棄我?”冰冷的面具下,漂亮的薄唇似乎有些不高興。
宋挽梔飛快回頭瞟了他一眼,有些難以置信,什么理解能力啊。
“沒有~只是你好歹也是擁有一張巨大黃金銀票的有錢人,看你老穿黑色,看起來悶悶的。
”兩人并肩走到花燈河橋,橋頭河堤邊許多恩愛眷侶共同點燃荷花飄燈,將許下的愿望用紙筆寫好,隨著花燈一同伴隨著中秋祝福,飄遠而去。
正巧,前邊一少童瞧見宋挽梔,頓時眼睛清亮。
“姐姐,姐姐,神仙姐姐,買一盞花燈,許一個超靈的愿望吧。
”“很靈嗎?”宋挽梔看著少童木車上,工藝和燭光明顯比別的攤鋪上差上許多的花燈,心里想拒絕,但是到了嘴邊,就只能糯糯地問一句,靈不靈。
“那肯定很靈啊,姐姐別看我花燈手藝不如別人精巧,但這是我從月老祠求得的一根大紅燭,將將剪了九九八十一截短燭,雖暗,但絕對靈!”“騙人的。
”一旁的男人手抱長劍,看都不多看一眼,就冷冷拆穿了少童的謊言。
“我沒有騙人!”少童辯駁著,臉上已經初見紅色端倪。
宋挽梔暗暗擦了擦冷汗,給男人使了個眼色,隨即掏出銅錢,“姐姐信你,你別生他氣嗷。
”隨即少童動作極快地將一盞荷花花燈遞給宋挽梔。
末了要走時,還悄悄給男人撇了一句。
“哼,你不信,月老就會懲罰你。
”宋挽梔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翻上天的白眼,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復雜,宋挽梔緊忙拉著男人就走入了人群當中。
拉的是他腰間的佩帶,不是手。
“不是嫌棄我不換衣裳。
”男人低著頭,看著少女的手緊緊拉著他的佩帶,心里不知想的什么。
“都說了沒有嫌棄,是想給你買件新衣裳!”宋挽梔急了。
等話說出口之后,再想收回已是來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