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溫桶打開時,蒸騰的熱氣裹著燕窩的清香散開。尹靈言盯著碗里瑩白的燕窩,忽然想起母親以前總說“女孩子要吃燕窩養(yǎng)氣血”,那時她嫌膩,如今卻覺得喉間發(fā)澀。
可她實在沒什么胃口,母親一天不好,她難以安心。
“廖明的飛機晚點,手術(shù)改在明早。”
“怎么會?!笔捘降脑捵屗男脑俅翁崞饋?,“那我媽媽?!?/p>
“你放心,我已經(jīng)和廖醫(yī)生遠程溝通過,明早安排手術(shù)病人的狀態(tài)會更好。所以尹靈言,你確定要不吃不喝撐到明天?”
他將燕窩碗遞在她手里,燕窩的溫度透過玻璃碗傳到手心。
“尹靈言,你有沒有想過。”他看著她“可能你父母最不想看到的,就是你這幅樣子?!?/p>
她沒有抬頭,心頭因為蕭慕的話涌起酸澀,“蕭慕,其實你不用這么貼心的?!?/p>
她這句話惹怒了蕭慕,蕭慕譏諷開口“尹靈言,什么時候你對好的概念這么低了?!笨吹綄γ媾⒛请p清澈的眼,他的聲音哽住,再次煩躁地起身“吃完,我和你說你父親案件的新證據(jù)。”
尹靈言猛地抬頭,意識到他沒騙他之后,狼吞虎咽地將燕窩喝完。
蕭慕從公文包抽出份文件:“這是你父親案件的新證據(jù)——監(jiān)獄監(jiān)控拍到有人買通獄警動手,轉(zhuǎn)賬記錄指向盛世集團的外圍賬戶。”
盛世集團?尹靈言指尖一顫,燕窩湯晃出幾滴。父親入獄前,沈志雄曾是尹藥集團最大的合作方,也是他父親最好的朋友,甚至在她十八歲生日宴上,還笑著說要做她的“教父”。
“沈志雄為什么要這么做?”她捏緊文件,紙張邊緣硌得掌心生疼。
蕭慕?jīng)]回答,只是將平板電腦遞給她。屏幕上是段加密郵件截圖,發(fā)件人用的是暗網(wǎng)地址,附件里是幾張模糊的照片——尹父被按在地上毆打時,角落里站著個戴鴨舌帽的男人,袖口露出的手表正是沈志雄常戴的百達翡麗。
“我讓特助查了沈志雄近半年的資金流向,”蕭慕的聲音沉下來,“他在暗中收購尹藥集團的核心專利,你父親知道了他的手段。”
窗外的陽光突然被云層遮蔽,病房里的光線暗了幾分。尹靈言看著照片里父親染血的側(cè)臉,想起昨夜律師說“對方聲稱是正當防衛(wèi)”,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脊椎竄起。原來父親的“投資失敗”、母親的“精神失?!保巧蛑拘鄄枷碌木?。
“我要見我父親?!彼蝗徽酒鹕?,膝蓋撞在床頭柜上,疼得眼圈發(fā)紅,“我要親口問他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”
蕭慕按住她的肩,掌心的溫度透過病號服傳來:“監(jiān)獄探視需要流程,我已經(jīng)讓律師去辦了。”他的指腹擦過她肘間的擦傷,那里的紗布被蹭得有些歪,“先處理傷口?!?/p>
“蕭總,”她試圖抽手,卻被握得更緊,“我們只是……”
“契約夫妻?!笔捘教嫠f完“尹靈言,你不用刻意提醒,我對你沒有別的意思?!?/p>
這句話就是明晃晃的再說不要做多情,靈言咬了咬舌尖,堵住接下來要說的話,又聽他說道“我已經(jīng)告訴了奶奶我們在一起的事。她讓我們今晚去老宅吃飯。尹奶奶也在。”
“可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