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你娘!那個水性楊花、朝秦暮楚的賤人!她本該是我的王妃!是先帝金口玉言,許給我的正妃!”他臉上肌肉扭曲,沉浸在巨大的恨意里,“可她呢?她貪慕虛榮,背棄婚約,勾引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兄!她背叛了我!為了后位,投入了趙諶的懷抱!可是怎么樣呢,還不是死了!”
他的目光掃過御座上面沉如水的皇帝,回到趙珩身上:“而你,趙珩!每次看到你這張酷似她的臉,我就想起我的羞辱,我就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,讓你和你那下賤的娘一樣,永世不得超生!”
大殿內(nèi)只有趙謙瘋狂的笑聲和粗重的喘息在回蕩。百官們噤若寒蟬,連呼吸都屏住了,這皇家秘聞、兄弟鬩墻的滔天恨意,如同實質(zhì)的污血潑灑在莊嚴肅穆的金殿之上。
趙珩抱著我的手臂,瞬間繃緊如鐵石!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膛下那驟然狂暴的心跳,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,從他身上爆發(fā)。
“夠了!”御座之上,皇帝拍了下龍椅扶手,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巨響,打斷了趙謙的狂笑。他臉色鐵青,眼中燃燒著帝王的暴怒和一種被觸及逆鱗的陰鷙。
“趙謙!你構(gòu)陷親王,禍亂朝綱,更于御前狂悖失儀,污言穢語辱及先人!”皇帝的聲音低沉冰冷,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,“其罪當誅,來人!將逆賊趙謙拿下,打入天牢,聽候發(fā)落!”
“誅我?”趙謙猛地止住狂笑,臉上露出一抹極其詭異、混合著絕望和最后瘋狂的得意笑容。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物,高高舉起!
那是一面巴掌大小、沉甸甸的金牌!在殿內(nèi)燭火映照下,金光燦燦,上面四個古樸的篆字清晰無比——“如朕親臨”!
“先帝御賜,免死金牌在此!”趙謙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尖厲顫抖,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癲狂,“見金牌如見先帝。趙諶,我看你敢殺我。我看誰敢動我一根汗毛。哈哈哈!天不亡我!天不亡我趙謙!”
他高舉著金牌,臉上充滿了扭曲的、劫后余生般的快意和挑釁,目光死死盯著皇帝,又掃過臉色冰寒的趙珩。
免死金牌?
我腦子里嗡的一聲,差點沒當場再噴一口老血!
劇情還能這么玩?
我氣得眼前發(fā)黑,感覺左肩的傷口都不疼了,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天靈蓋沖,要不是被趙珩這狗男人鐵鉗似的箍著,我真想撲上去把趙謙手里那破牌子搶過來塞他嘴里!
御林軍沖上前的腳步被那面金光閃閃的牌子硬生生釘在原地,面面相覷,無人敢上前。空氣再次凝固,只剩下趙謙那劫后余生般的、粗重又得意的喘息。
皇帝的臉色,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。他死死盯著趙謙手中那面刺眼的金牌,眼底翻涌著怒意。
“免死金牌……”皇帝緩緩地、一字一頓地重復著這四個字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,讓趙謙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。
在所有人驚愕、屏息的注視下,皇帝竟然緩緩站起身,一步一步,沉穩(wěn)地走下御階。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大殿里清晰可聞。
他走到被御林軍半包圍、依舊高舉著金牌的趙謙面前,停下腳步。兩人相距不過咫尺?;实蹨啙岬哪抗馊缤涞奶结?,直刺趙謙眼底深處那點可憐的得意和瘋狂。
“皇兄……”趙謙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舉著金牌的手也開始不穩(wě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