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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嘈雜、骯臟、擁擠

現(xiàn)代醫(yī)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，給人的第一印象就該是整潔干凈，但這些固有印象徹底脫離了現(xiàn)實。

事實上，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不可能干凈。

現(xiàn)代城市之所以干凈，無非是因為完善的垃圾處理和下水道系統(tǒng)。十九世紀的歐洲城市可并不現(xiàn)代，所以也沒有人們想得那么美好，混亂不堪、臟亂差才是它們的代名詞。

而醫(yī)院是人員高度密集場所，這種情況只會更嚴重。

現(xiàn)在還是冬春交接的時候，肥碩的老鼠們已經大搖大擺地跑出地洞，在各家床底墻角覓食。要是時間再往后走一個月，等天氣再暖和些，那些藏在縫隙里的小強也會成群結隊地爬出來曬太陽。（1）

醫(yī)院就是這樣一個地方。

雖然舊時代的病房嘈雜、骯臟、擁擠，但這熟悉的場景還是讓卡維立刻回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——醫(yī)生。

要是放在以前，他這么稱呼自己還會被認為太過謙虛，就算撇開那幾個頭銜不用，也得給自己加上“主任”的前綴才算說得過去?？涩F(xiàn)在的卡維只是個助手，連當初的助理醫(yī)師都不如。

畢竟后者還有一定的專業(yè)性，需要經過幾年的?？茖W習和執(zhí)業(yè)考試才行。

身份反差太過劇烈，讓卡維一時間沒能適應，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，“醫(yī)生”兩字就這么脫口而出了。

十九世紀是一個醫(yī)生全員穿正裝出入病房和手術室的年代，他身上這件大衣看起來就臟兮兮的，正常人見了都不可能在他和醫(yī)生之間劃上等號。

“抱歉，我剛才有些激動。”

卡維重新自我介紹道：“我叫卡維，卡維·海因斯，是伊格納茨老師推薦來這兒的助手，在外科病房工作?！?/p>

小護士穿著一條淡金色的連衣長裙，外面還罩著白圍裙，估計也就20來歲的樣子。見卡維如此，她也沒太在意，只是點頭指著遠處一張病床說道：“既然是助手，那就快去跟著吧，他們正查房呢?！?/p>

查房

小護士的話翻譯過來的原意確實是查房，但卡維定睛看去，卻沒有看到一絲查房該有的樣子。

三位年輕人都穿著黑色正裝，身材挺拔，舉止也足夠紳士和優(yōu)雅。如果走在街上，卡維相信他們的姿勢也絕不會差，必然會吸引所有女孩兒的目光。

但這兒不是t臺走秀，而是查房！

他們沒有動手做體格檢查，也沒有和病人有語言上的交流，身上沒有聽診器，也沒有攜帶病人的病歷。最多只是和一旁的家屬問上兩句，便匆匆走去了下一張床。

“走過場的樣子怎么比夜查房還隨便”

卡維小聲嘀咕了一句，忽然伸手朝向了剛才的小護士：“病歷在哪兒？”

“病歷？”

“我第一次來，查房前當然要看病歷。”

“額病歷就放在醫(yī)生診療臺上?！?/p>

其實也不是小護士記錯了規(guī)定，畢竟都是護士長在反復強調的內容。實在是卡維的動作和語氣不容拒絕，讓她有一種正被上級醫(yī)生質詢的感覺，所以就很自然地做出了反應。

“拿來我看看?！?/p>

“好的，你稍等?！?/p>

等她把東西全交到了卡維的手里，精神放松下來后，這才意識到病人的病史資料是不應該隨便交給一名助手看的。

然而事情已經晚了，就在小護士知道自己犯了錯并想積極尋求改正錯誤方法的時候，卡維已經把這間病房總共13位病人的情況全記在了腦子里：“謝謝，我看完了?！?/p>

“那么快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