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里還亮著燈。
顧君澤貼在窗下,聽見里面?zhèn)鱽硪粋€男人諂媚的聲音。
“會長,知府大人那邊催得緊,下一批‘貨’,可得抓緊了?!?/p>
“催催催,催命呢!”一個粗啞的聲音不耐煩地罵道,“告訴他,上好的精鐵不是大白菜,說有就有!讓他再等等!”
“是,是?!?/p>
很快,里面的人走了出來,書房的燈也熄了。
顧君澤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,確認無人之后,才推開窗戶,閃身進去。
他在書房里轉(zhuǎn)了一圈,目光最后落在那只紫檀木的巨大書架上。
他伸出手,不敲不摸,而是直接在書架,也沒有某家商號的名頭。
只用最粗的墨,寫著幾個大字。
“織女大賽”。
告示的內(nèi)容簡單粗暴,不問出身,不設門檻,只要是會織布的,都能參加。
最下方那行字,像一團火,灼痛了所有人的眼睛。
“頭名,賞銀五百兩?!?/p>
五百兩。
織女巷里,一個瘸腿的男人扶著墻,一個字一個字地把告示念完。
他身前身后,圍滿了人。
那些平日里因為貧窮和病痛而麻木的臉,此刻全都活了過來。
呼吸聲,心跳聲,都變得粗重。
五百兩白銀是什么?
是能把漏雨的房子換掉,是能讓孩子從此吃上飽飯,是能給病榻上的家人請大夫抓好藥,是……一條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