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微明,晨霧彌漫。
男人帶著林嘉佑走進(jìn)了一個炊煙裊裊的小山村。
村子不大,泥墻茅草屋散落在山腳下,幾聲雞鳴犬吠,給這清晨增添了幾分生氣。
男人推開一扇吱呀作響的柴扉,領(lǐng)著他走進(jìn)一個不大的院子。
“阿爹,你回來了!”一個腦袋從屋里探了出來,是個和林嘉佑年紀(jì)相仿的男孩,皮膚黝黑,眼睛卻亮得驚人。
他看到男人身后的林嘉佑,好奇地瞪大了眼,“他是誰?”
男孩從屋里跑出來,圍著林嘉佑轉(zhuǎn)了一圈,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。
他看看林嘉佑身上被劃破的錦緞衣裳,又看看他蒼白卻俊秀的臉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從哪里來的?你的衣服料子真好,就是破了好多口子?!?/p>
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,林嘉佑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,抿緊了嘴唇,一夜的驚魂未定,讓他對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戒備。
“阿牛,別胡鬧?!豹?dú)臂男人沉聲喝止了兒子,然后對林嘉佑道,“進(jìn)來歇歇腳,喝口熱水?!?/p>
林嘉佑遲疑了一下,還是跟著他走進(jìn)了簡陋的屋子。
男人正是這村中的獵戶,名叫石勇。而那個活潑的男孩,就是他的兒子,石小牛。
石小牛給他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米粥,依舊好奇地蹲在一旁看他。
林嘉佑捧著溫暖的土碗,僵硬的身體似乎才漸漸回暖。
他將碗里的粥喝完,鼓足了勇氣,站起身,對著石勇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多謝大叔救命之恩。晚輩林嘉佑,此行是要去錦官城,還望大叔能再援手,送我一程。到了地方,必有重謝。”
說著,他的手不自覺地按了按藏在懷里的錢袋。那是他最后的依仗,也是最危險的東西。
石勇打量著他,那張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,只淡淡地開口:“你要去錦官城?那可不近。你身上帶了多少銀子做盤纏?”
林嘉佑猛地抬起頭,眼中剛剛升起的一絲暖意和信任,瞬間被戒備所取代。
又是這句話!
和那群鏢師貪婪的嘴臉一模一樣!他們都想要他的錢!
他藏在袖中的拳頭死死攥緊,指甲幾乎要嵌進(jìn)肉里。
看著他瞬間煞白的臉和警惕如幼獸的眼神,石勇的目光微微一動,卻沒有再追問。
林嘉佑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,他低下頭,聲音干澀而疏離:“我,我身上沒有多少。但是到了錦官城,顧家的人,自然會付給大叔足夠的銀兩?!?/p>
他搬出了顧家的名頭,希望能震懾住對方。
與此同時,那座破敗的荒廟里。
王二一腳踹翻了地上那個空空如也的包袱,里面只有幾件半舊的衣裳,連一個銅板都沒有。
“他娘的!”王二氣得破口大罵,“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!那小兔崽子把錢都藏在身上帶走了!”
火堆早已熄滅,幾個鏢師的臉色在清晨慘白的光線下,一個比一個難看。
“我早就說,這事不靠譜?!蹦莻€膽小的鏢師縮著脖子,小聲嘀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