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子!夠意思!”程咬金拍著滾圓的肚皮,噴著酒氣,“十壇‘恪仙酒’,夠勁!那點干股,值了!”烈酒顯然成功堵住了他的嘴。
李恪笑著點頭,心里卻門清:老程的嘴是堵上了,皇帝那三成干股卻是實打?qū)嵎肿叩?。得開源!光靠酒菜,利潤終究被攤薄。
他目光掃過樓下喧鬧的大堂,食客們酒足飯飽后,臉上總帶著一絲意猶未盡的空白。
缺了點東西。
缺了點能把人牢牢按在椅子上、心甘情愿掏更多銅板的東西。
一個念頭“騰”地竄起——娛樂!大唐的夜晚,貧瘠得很!他手指猛地敲在算盤框上,“啪”一聲脆響。
“老程,光喝酒吃菜,是不是還差點意思?”李恪眼中精光閃爍。
程咬金一愣,抹去胡子上的酒沫:“啥意思?有酒有肉還不快活?”
“不夠!”李恪斬釘截鐵,“得添點樂子!讓人吃得香,聽得樂,來了就不想挪窩!”他壓低聲音,吐出兩個字:“說話!”
“說話?”程咬金銅鈴眼瞪圓,“就那些街頭講才子佳人、鬼狐精怪的老酸???能有啥勁?”
“他們講的沒勁,”李恪笑得像偷到魚的貓,“咱們講點新鮮的!保管長安城,頭一份!”
西市十字街口。
醉仙居伙計支起木臺,大紅告示貼上:
“重金聘‘話本先生’!口齒伶俐者,月錢十貫起!能講‘靈猴出世’者,優(yōu)先!”
十貫月錢!天價!
告示前瞬間圍得水泄不通。胡子花白的老先生上前,張口便是:“子曰:學(xué)而時習(xí)之…”
“停!”李恪直接打斷,指著告示,“老先生,我要聽的不是這個。我要聽‘花果山水簾洞的石猴,偷了瑤池蟠桃園里的大蟠桃’!您會講嗎?”
老先生胡子一翹,臉漲通紅:“荒唐!聞所未聞!粗鄙!”拂袖而去。
接著上來幾個,講的不是狐仙報恩就是書生落難,聽得李恪直打哈欠。
眼看日頭偏西,人群漸散,李恪也覺泄氣。
“郎…郎君…”一個細弱聲音響起。
李恪循聲看去,人群后擠過來一個穿洗得發(fā)白長衫的年輕人,瘦得像竹竿,臉色蠟黃,低著頭不敢抬:“小…小生…會講一點…猴子的故事…”
“哦?”李恪來了點興趣,“說來聽聽?就從那猴子怎么偷桃開始。”
年輕人深吸一口氣,豁然抬頭,眼中透出孤注一擲:“話說東勝神洲,傲來國海邊,有一仙石,受天地精華,一日崩裂,產(chǎn)一石卵,見風(fēng)化一石猴!此猴眼運金光,射沖斗府,驚動高天上圣玉皇大天尊…”
開頭尚帶背書腔,講到石猴出世,眼中金光射穿云霄驚動玉帝時,年輕人手勢帶起,語氣抑揚頓挫。待講到石猴發(fā)現(xiàn)水簾洞,被群猴拜為“美猴王”,已是眉飛色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