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朱雀大街人山人海,百姓踮腳伸脖,嗡嗡議論匯成一片。
引起轟動的,是一支奇特的隊伍。
打頭數(shù)十匹高原駿馬,高大桀驁。
馬背上騎士紅黑袍服,皮帽插艷麗羽毛,腰挎彎刀,皮膚黝黑,顴骨高聳,眼神如鷹隼般銳利野性。
隊列卻異常整齊,透著強(qiáng)悍。
緊隨馱重箱籠的牦牛群。
這些披著長毛的“小山”,巨角向天,腳步沉重踏著青石板,馱著的箱籠縫隙透出金光,散著奇異香料味。
隊伍中央,四匹純白駿馬拉的華麗車駕格外扎眼。
車簾掀開一角,露出張方正臉龐,短須修剪得體,眼神沉穩(wěn)精明。
吐蕃大論祿東贊!
他平靜掃視長安巍峨城墻、繁華街市、涌動人群,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驚嘆與野心的光。
隊伍最后,仆從捧錦緞覆蓋的托盤,盛著天然金塊、碩大綠松石、紅寶石、麝香蟲草…
“嚯!好大的牛!”
“那馬真帶勁!”
“金子!箱子里是金子!”
“吐蕃使團(tuán)?陣仗不??!”
“來給天可汗進(jìn)貢的吧?”
“那可不!陛下剛滅突厥,威震四方!小邦還不趕緊抱大腿?”
百姓指指點點,言語間滿是天朝上國的自豪。
這支蠻荒氣息的隊伍,成了長安扎眼的風(fēng)景。
兩儀殿內(nèi),莊重肅穆。
祿東贊捧金絲羊皮國書,恭敬呈上御座。
漢語生硬卻字正腔圓:
“天可汗陛下!我主松贊干布贊普,聽聞陛下神威蕩平突厥,功蓋千秋!如仰巍峨雪山,心生敬畏!特遣外臣攜高原薄產(chǎn),萬里來朝,獻(xiàn)上最虔誠敬意!愿陛下福澤綿長,愿唐蕃情誼如雅魯藏布江水,奔流不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