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走進鋪子,一股桐油、麻繩和陳年煙草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王老頭正戴著老花鏡,坐在一個小馬扎上,手里拿著一個牛骨做的梭子,飛快地織著一張漁網(wǎng)。
“王大爺,忙著呢?”
林凡開口道。
王老頭抬起頭,從老花鏡后面打量了他一眼。
“是你啊,林家小子?!?/p>
“怎么,鎮(zhèn)上的賭場都讓你給贏光了,沒地方去了,改行來捕魚了?”
“想請您給做一副網(wǎng)?!?/p>
林凡也不在意他的調(diào)侃,直接說明了來意:“要一副三層刺網(wǎng)?!?/p>
聽到三層刺網(wǎng)這四個字,王老頭手里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。
他摘下眼鏡,重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。
“三層刺網(wǎng)?”
他有些意外,隨即又冷笑一聲:“你小子口氣不小啊?!?/p>
“那玩意兒是用來對付海里那些成了精的大家伙的,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,別到時候網(wǎng)下去了,連人帶船都被拖進龍王廟里去!”
“您就說做不做吧。”
“做是能做。”
王老頭站起身,從墻角拖出一個沉重的木箱,從里面翻出幾卷顏色不同的網(wǎng)線,他指著其中一卷深藍色的說:“不過我可得跟你說清楚,這三層刺網(wǎng),用料講究,手工也復(fù)雜?!?/p>
“網(wǎng)線必須用最好的尼龍線,墜子得用鉛墜,浮漂也得用最好的桐木浮。”
“里外里算下來,光材料費就得七十塊?!?/p>
“再加上我的手工錢,你給一百塊,一分不能少。”
“丑話說在前頭,我只管做,你要是沒那本事駕馭它,喂了王八,可別來找我哭喪!”
這個價格,跟林凡預(yù)想的差不多。
他二話不說,從懷里掏出那疊還帶著體溫的錢,整整齊齊地拍在了油膩的柜臺上。
“錢在這兒,還差點錢,等做出來再補給你,什么時候能拿貨?”
王老頭看到錢,才終于認認真真打量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