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淵氣定神閑,靜靜站著,竟似是一座雕像,在一片火海與哀嚎之中,矗立不動。
就連屈峰以自己的本命法寶為祭獻,催動精血燃燒,強行提升修為等級,陸淵也沒有半點兒動作。
他面色如水,一雙血色雙眸,卻像是沒有半點兒生息的無機質一般,冷漠地看著面前發(fā)生的一切。
他在等待。
像是等待眼前的螞蚱做出入秋后的最后一跳。
而那螞蚱果然跳起來了。
屈峰那一拳,手上還帶著因為強行提升等級撐爆了經脈與血管而沾染的血污。
動作如山如巒。
比之剛才他本命法寶所發(fā)出的攻擊,更強更快。
仿佛并非是一拳攻來,而是整個空間都攻擊過來。
滂湃的力量,仿佛能壓倒一切。
但是,他攻擊的目標是陸淵。
文淵閣還在火海里掙扎的那些大儒們都屏住了呼吸,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在被陸淵的焚心訣灼燒著。
陸淵看著對方的拳頭在眼前放大。
嘴角輕輕勾了一下。
似是嗤笑,卻又像是不耐煩地向下撇了撇。
大儒們張開嘴,似乎是想要呼喊什么。
也許是提醒屈峰小心,也許是想要高呼救命,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喪失了語言功能,只能無異議地張著嘴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聲響。
但這一切都無從知曉了。
因為就在這一刻,陸淵動了。
陸淵的動作極為緩慢,甚至就連力道看起來都十分綿軟。
輕柔地像是只不過伸出手去,想要輕點一下屈峰的眉心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就連屈峰也是。
陸淵卻只是瞇起眼睛。
金色的文字從他黑色的眼眸中閃過。
那正是給屈峰留下終身陰影的文海之力。
但屈峰卻甚至沒來得及出現記憶的閃回,他的童年陰影尚未發(fā)揮出半點兒效果,就已經吃了陸淵那看起來綿軟無力且動作緩慢的一槍。
陸淵以指為槍尖,以手臂為槍身,筆直刺去,驚鴻槍意下,裹挾著的是千年文脈的規(guī)則之力。
金色的文字從他的眼眸中流動而過,隨即浮現在他的臉頰上,皮膚上,甚至頭發(fā)絲上。
屈峰沒來得及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童年陰影的記憶閃回也不曾來得及浮現于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