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問任傾雪今生何時最痛快,她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,是與時檐哥哥在一起的這段時日。
不用再想那些規(guī)矩,不用再看別人臉色,每天醒來看見的是宋時檐,聽到的是他溫和的聲音,飯桌上有她愛吃的菜,出門時有人護著,想說什么就說什么,這樣的日子,任傾雪想了不知多久。
兩人經(jīng)過商量過后,決定離開了景國的地界,去往景國與任國的中間地界,南城。
離開那天,宋時檐雇了輛普通馬車,沒帶多余的人。
任傾雪坐在車里,掀著簾子看錦繡城的城門越來越遠,心里說不清是松快還是別的滋味。
南城是一座獨立的城池,城主相當(dāng)于國主,與宋時檐私交甚好,當(dāng)初宋時檐墜崖時,便是被城主所救,才得以活命。
馬車剛到南城門口時,任傾雪就覺得這里和別處不一樣。
守城的士兵不像其他地方那樣嚴肅,看見過往的百姓還會笑著打招呼,有的百姓路過,甚至停下來和士兵聊了幾句家常。
士兵見了宋時檐笑著拱手行禮,眼神里滿是熟悉的暖意。
任傾雪攥著衣袖的手指慢慢松開,原來真的有地方,連兵卒都帶著這樣松弛的笑意。
“這位就是任姑娘吧,真不愧是宋兄朝思暮想之人,果真是艷色絕世??!”南城城主南皓端著酒杯,滿臉真誠,“這次能否就留在南城,陪陪我和你嫂嫂啊?”
他穿著件湖藍色常服,領(lǐng)口敞開了兩顆扣子,頭發(fā)隨意地束著,笑起來時眼角堆著細碎的紋路,說話時聲音洪亮,眉宇間帶著一股爽朗,倒比尋常權(quán)貴多了幾分煙火氣。
“皓城主,實不相瞞,即便是我能留在南城,我們傾雪也不能一直留在這里,她終得回家的。”宋時檐回敬南皓。
南皓一向是隨意之人,聞言只是笑了笑:“回家是應(yīng)該的,不過總能在南城多住些日子吧,就當(dāng)歇歇腳了,好不好?”
對于朋友的去留南皓只是好言相勸,至于最后友人的抉擇,他從不會干預(yù)。
推杯換盞間,南皓不知不覺已喝了很多。
他酒量不算差,但今天見了宋時檐,心里高興,一杯接一杯地喝,沒一會兒就有些醉了,說話都帶著酒氣,可他卻渾然不覺,還在興致勃勃地講著南城最近的趣聞。
半晌。
“宋兄,我不勝酒力,就先回去歇息了,你與任姑娘的住處,我已安排好,待你們二人吃好后,便讓下人帶你們過去?!蹦橡v著愛妻,走路都搖搖晃晃的。
他妻子在一旁扶著他,低聲說了句“慢點”,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領(lǐng)。
南皓走后,任傾雪忍不住問道:“哥哥,這個南城主是?”她總覺得南皓的樣子有些眼熟,好像在哪里見過,但就是一時想不來到底在何處見過。
“他是我的義兄,比我年長幾歲,卻總喜歡喊我宋兄。”宋時檐為任傾雪夾了幾塊青菜:“多吃些,在南城無需拘謹,大家都是很隨意的。”
任傾雪點點頭。
她拿起筷子,夾了一口青菜放進嘴里,味道很清爽,是她喜歡的口味。
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