棲云居的院子里,似乎因為有菩薩一樣圣潔的光照耀著,一切風起涌云漸漸歸于平息。
與此同時,皇宮東宮殿內(nèi),燭火昏黃飄搖,照得人影如鬼魅綽綽。
南璃君將被子蓋在已熟睡的顏十九身上,又替他掖好后背,輕輕吻了下他的唇角,而后披起衣裳,來到中殿書房。
書房內(nèi),宮人已悉數(shù)退下,只有知羅在等待。
知羅將一封密報呈上,南璃君翻看兩眼,臉色陡然一變。
“炎綽舅舅急病昏迷,幾位不安分的皇子起兵謀反,太子向我們借兵求援。”
局勢真的按照霍乾念先前所推測的那樣發(fā)生了。
她才剛寫了請炎綽排查諸位皇子的密信,叫知羅寄出去,東炎就內(nèi)亂了。
為此,還想借走楠國最后的八萬京軍。
難道一切真如霍乾念所言,東炎內(nèi)亂是故意為之,為的就是調(diào)離京軍,而后西炎便要直攻皇城?
一切的背后,是顏十九……嗎?
南璃君望向?qū)嫷铑伿攀焖姆较?,她真的沒辦法懷疑這個男人。
他在她的心口上繾綣,帶給她此生從未有過的歡愉和快樂。
他不求財,不求權(quán),連個一官半職都未向她討過。
他親口說過,他別無所求,只想要她。
南璃君扶住微微發(fā)疼的額頭,“你說,顏十九和霍乾念,我到底該信誰?”
知羅輕盈地挽起袖子,上前幫南璃君輕輕揉按太陽穴,聲音緩緩,似帶著安撫的魔力:
“您先前叫臣查顏公子的家世,臣都已查明,并無半點可疑之處。您為何還是不相信顏公子呢?”
“不是不信他,只是……”南璃君說不出口。
只是霍乾念說得太篤定認真,叫人沒法不放在心上。
可若信霍乾念,無異于承認霍乾念遠遠比她南璃君要聰明得多。
南璃君眉頭鎖起,“倪鯤沒殺成,京軍控制權(quán)仍不在本殿手中,霍乾念的話真假不知……這滿朝文武百官,忠奸難辨,著實讓我頭疼……”
知羅微微勾唇,“殿下累了,臣幫您卸簪梳發(fā)吧?”
南璃君點點頭,知羅輕柔地為其取下滿頭珠釵,解下南璃君最喜愛的那支茉莉團花玉簪。
直到那長發(fā)如墨潑下,再也沒有任何重量和束縛。
知羅將水蔥似的手指插進南璃君的發(fā)間,開始細細揉按。
“臣有一計,不知當講不當講?!敝_柔聲說。
南璃君靠在椅子里,舒服地瞇起眼睛,聲音也變得慵懶:
“你是女官之首,又有軍師之才,強過前任百倍,但說無妨?!?/p>
知羅莞爾一笑,輕聲開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