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璃君將圣旨打開,將末尾那鮮紅色的傳國玉璽印,展示給霍乾念看。
她的眉頭有些許得意之色,像是等著看霍乾念驚喜的表情,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丁惡毒又興奮的笑意。
她自以為將一切掩飾得很好,卻不知,什么都逃不過霍乾念的眼睛。
幾乎是一瞬間,霍乾念便知道,這個絕美又惡毒的女人在盤算些什么。
賜婚?只怕……
南璃君道:“令牌,兵符,侯冠,都給你。如今朝廷正值戰(zhàn)事緊迫用人之際,本殿已決定御駕親征向北伐擊洛疆。待戰(zhàn)事平定后,我登基為皇,你將仍舊是霍侯爺,掌三十萬兵權(quán),掌天下霍幫。我會用登基之后的,麻煩將……無窮無盡?!?/p>
最后四個字,南璃君說得又緩又慢,別有深意。
霍乾念很清楚,這個“有心人”就是南璃君自己。
這是赤裸裸的威脅,意思是你霍乾念答應(yīng)也得答應(yīng),不答應(yīng)也得答應(yīng)。她南璃君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。
霍乾念伸出修長的手指,捋了捋眉心,想要趕走那來回反復的厭煩。
他好想此時此刻能望著云琛的眼睛,他急切地需要那純潔的光芒,來壓制他內(nèi)心的躁動,不至于像現(xiàn)在這樣——
幽深的深淵已徹底裂開,無數(shù)的妖魔鬼怪正從中爬出。
沉默許久許久,他最終長呼一口氣,發(fā)出一聲輕蔑、悲哀又帶點快意的復雜笑聲。
他再次抬眼看向南璃君,先前淡然之色一掃而空,深不可測的幽光,又再次回到他眼中。
他問:“殿下御駕親征,親自北伐,誰人留京都監(jiān)國?”
“丞相監(jiān)國,蘇正陽領(lǐng)禁軍留守?!蹦狭Ь?。
他有點意外南璃君竟愿意繼續(xù)用云望,轉(zhuǎn)而又明白過來,在她眼里,云望一介書生,又有家眷可拿捏,不至于構(gòu)成太大威脅。
且云望著實有才干,除了他,無人能擔丞相之職。
南璃君道:“本殿會親率顏十九和曹放北伐,孟劍云與段捷仍在中部平叛,你與云琛越東南邊境追擊黑鱗騎兵。此為最好的安排?!?/p>
想了想,霍乾念道:“殿下首次出征,宜用年輕將領(lǐng)在身旁,把握更大。曹將軍年事已高,只怕不能深入北方苦寒之地作戰(zhàn)?!?/p>
南璃君覺得此話有道理。
可朝中武將不多,年輕將領(lǐng)里除了霍乾念、云琛,就只有段捷。
她忌憚霍乾念,且戰(zhàn)場刀劍無眼,變數(shù)極多,她不敢將霍乾念和云琛放在身邊。